沈右站在舸轻舟一侧,神色冷淡。舸轻舟手上带着锁链,身上应当也是被封了穴道,只不过衣冠整洁,没有半点脏污。此时大概是正被沈右押送着去见三叔。
沈右看到姜逸北和自己说话似乎有些诧异,但这诧异很快散去,化成了客气而内敛的一个点头。
姜逸北知道沈右这人话少人冷,只点了个头也没往心里去。只是看着地上一地的吃食看着怪可惜的,买来这人几乎都只尝了一口。
舸笛似乎也有些惊讶,他刚刚完全觉察出那人是沈右,这时听姜逸北这么说,自己才捋出了一个前因后果。
而舸轻舟,一双眼就没从舸笛身上移开过。
那目光是说不出的感觉,并不多么热切,也不是恨意的,几乎没有什么强烈的情绪。非要说起来,大概就像是在看一个笃定会属于自己的东西。
目光如此沉稳恬淡,却又目不转睛。
姜逸北身在局外,无论是舸轻舟的目光,还是舸笛此时那藏在平静下的暴怒,都看的分明。
他直接伸手把舸笛拽回自己旁边,他怕再放任下去,这瞎子就要出手了。要是个别人杀了就杀了,但这人大费周章的抓回来,自然是要先送去见过唐三叔的。
所以他这一手,乍一看像是护着舸笛,实际上想着的却是不染城。
“沈大公子是要送这人去见三叔吧,我们就不耽误你们了。”
沈右还是只点了个头,就准备压着舸轻舟走。谁知道舸轻舟并没有身为阶下囚的自觉,他两步走到舸笛前面,目光停在舸笛脸上,笑道,“我刚刚瞧堂兄好像很开心。”
舸笛:“你既是不染城抓的,那你我恩怨日后再算,不必这时候招惹我。”
唐三叔对舸笛有恩,沈右和自己也还在面子上装着新近相识。舸笛要是这时候出手杀了舸轻舟,反而像是被仇恨冲昏了头脑的莽夫了。
旧事已过去三年,他也已经沉淀了下来。要舸轻舟偿债是一定的,但不是别人抓了人而自己平白捡好处,或者说,抢好处。
而且不止舸轻舟,甚至是现在半个玄机阁,都欠自己好大一笔血债。
沈右此时再次催促了舸轻舟一下,舸轻舟这才转过头看了姜逸北一眼,道,“多谢你照顾我堂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