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香味比刚离火那会儿还有更加浓郁,也更纯粹,刚离火时夹杂着一点点的烟火气,而现在烟火气全去,取而代之的是单纯的香。
他知道这肯定会很烫,可这香味实在勾人,他试着举到嘴边吹了吹,又观察了一下肉的质地,看上去很柔软的样子,汤汁溢满在肉丝之间,正在“不知羞耻”的散发着浓香。
正经来说,好的食物讲究一个色香味俱全,这色,这香,完全合格,甚至有点超格了。
那么剩下的便是味道。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何突然生出了一种自己是评委的心态来,在观察了之后,这才吹吹,似乎是凉了,事实上这亮堂堂的烤鸭还在冒着热气——他就当是凉了,咬下一口,浓郁的汤汁瞬间溢满了口腔,像是在嘴里放起了爆竹来一般炸裂开来。
他微微睁大了眼睛,一时间居然连自己和这位“叛徒”的立场忘记了一干二净,只想继续往下吃。
那肉确实很柔软,但绝对不软烂,还带着嚼劲,滚烫的汤汁还在口腔里肆意扫荡,夹杂着些许炭火气的香味和鸭皮的脆。
一口下去他惊了。
他全然忘记了自己的评委心态,一口接一口,安安静静吃着手中的鸭腿。
他早年的时候也会做饭,基本上是和妈妈轮着来的,早饭和午饭妈妈做,晚饭他做,两人的水平都十分堪忧,顶多是能吃的水平。
对此他并不忧心,在他看来食物顶多是人生存的必备条件之一,能吃就行,偶尔做的不错,也算是一种小幸运,但如果难吃也无所谓。
被接到这个家之后,倒是也吃了不少好吃的,渐渐地也品味出了不同来,甚至颇具鉴赏能力,但是对此依然不热衷,他生活的重心总是在别的事上。
年少时是生存,如今是仇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