织田迈着大长腿两步就把天守稚拉了回来:“稚酱,爸爸我、我带你去找人!”虽然感觉来得莫名其妙,但织田却相当自信。
说不定,他生前还是个侦探什么的!天天帮人找猫找狗找人找物!
虽然……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也没错就是了!黑手-党的底层人员,干的可不就是这些嘛!
天守稚当然是很相信织田的,但织田刚才的自称是不是有哪里不对。
顶着天守稚狐疑的目光,织田强行镇定。
天守稚便觉得大概是自己听错了,将很快就将注意力转移到了夏油杰和家入硝子身上。
“杰桑和硝子也要来吗?”虽然用着客气的询问句,但眼里分明已经闪起了期待的小星星。
夏油杰颔首:“上课很无聊吧?比起坐在教室里,我更喜欢出外勤。”
家入硝子举手:“我才不要一个人上课,我也一起去好了!”
虽然两人都拿不想上课当借口,但天守稚很清楚,两人都是为了帮他。
毕竟……夏油杰和家入硝子就没上过夜蛾正道担任老师以外的课!就算是夜蛾正道的课,他们也经常逃课!
在天守稚插班之前,五条悟也是一样的状态,每天不是逃课就是在逃课的路上。
“太好了!”
五条悟见他开心的样子,不爽地切了一声。天天杰桑杰桑杰桑,他还记得杰比他还小几个月吗?!
而且明明是他第一个答应的,第一个!
“稚酱你偏心!”五条悟诉控道,“为什么你只对杰喊敬称!我比他还大呢!”
天守稚移开了视线。大吗?五条悟明明才三岁!最多三岁半!
家入硝子挤开五条悟,指着自己:“我也要我也要!稚酱喊‘欧内酱’这样!”
天守稚红了脸,哼哼哧哧地不说话,低头研究青草的叶脉。
“我可比稚酱要大欸!喊我一声‘欧内酱’又不会怎么样!”
天守稚只记得自己在冬天出生,大概是十一二月的样子。天守稚的身份证是五条悟去弄的,毫不客气地把天守稚的生日
弄到了自己的后面。
十二月二十一日和十二月二十五日犹豫了一下,五条悟就选定了十二月二十五日。
家入硝子的生日在十一月,自然比五条悟选定的生日更早!
“稚酱喊欧内酱的话,明天给你买你非常喜欢的漫画单行本,一整套哦”五条悟和夏油杰,漫画游戏电影,少年人可能喜欢的娱乐活动他们一个也不落下,天守稚和他们天天在一起,自然也跟着一起。
天守稚眼前一亮,他的零花钱十分有限,织田对他倒不小气,但他们这会经济上也不宽裕,再大方,天守稚的零用钱也十分有限。
天守稚犹豫好一会儿,最后禁不住诱惑,细如蚊声地喊她:“硝子内、内酱……”
家入硝子很温柔,脾气也很好,大姐大的气息和软妹的外表虽然有点不搭,但没有违和感。天守稚平时受她照顾良多,喊一声姐姐确实没有问题。
“稚酱稚酱我呢我呢”五条悟挤开家入硝子,满脸期待地指着自己,眼睛布灵布灵地发射着超可爱光波,“‘欧尼桑’快喊‘欧尼桑’,游乐园动物园水族馆电影院蛋挞奶茶烤肠芝士蛋糕,我都会给稚酱买的”
天守稚右手敲在左手的手心:“线索的话,问问樱花树先生吧!”转移话题的方式十分自然呢!
天守稚闷头朝着高大的樱花树跑去,怕五条悟捣乱,特意跑了个大圈绕开了他。
“欸?”五条悟呆愣着变成了线稿。
“我咧?”好半天,五条悟才眨了眨眼睛,一副神游天外不敢置信地和夏油杰告状,“杰!稚酱甚至都不愿意喊我一声‘欧尼桑’!”
夏油杰怜爱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欧豆豆’的话,稚可能会喊一次。”
五条悟气得跳脚:“夏油杰你别太得意!再怎么称呼都改变不了你比我小!”
“是哦,我比你小,但稚宁愿对我喊敬称,也不愿意喊你一声‘欧尼桑’。”
气死一只五条猫猫!
无尽的负面情绪将人压得喘不过气,天守稚只是在这个世界里待了一会儿
,便觉得难过得想要死去。
“你……”天守稚本来想问线索,然而话一出口,却是,“你在这里,等他等了很久吗?”
天守稚获得的记忆只有短短的两次闪现,每一次的记忆都不长,几秒?或是一瞬间?
高专的历史课才上过两次,五条悟虽然大致地给他讲了一遍历史课本的框架,但他既没有深入研究,也没有课下再去找资料。
仅凭那几秒的记忆就能认出是某个年代,真是太为难他了。
微弱的灵魂之光像一簇呼吸重一些就能吹灭的烛火。
对方没有回答,在这样浓厚的诅咒中,努力保持理智已经用尽了他全部的力量。
天守稚猜,那一定是很久很久很久的一段时间。
一个人的时间,总是会被拉得很长。
只有自己的世界,是没有“时间”这个概念的,一秒钟也可以像一百年那样长久。
漫长的时间里,看不到希望的黑暗中,精神和信念一点点被磨去,最后连自我也渐渐被磨去了棱角。
天守稚很害怕,所以他努力做乖孩子,只要是父亲大人要求的,他都尽可能地去完成。因为不想在那样的孤独中一个人生活下去,所以哪怕只有一秒也好,只要有人能来陪陪他,和他说说话,或者只需要安静地待在那里。
——只要不是独自一人,什么都可以!
天守稚很怕孤独,所以他不是很理解:“你不难受吗?”一个人的时间那么可怕,为什么不逃走呢?
微弱的火苗轻微地跳动了一下,低沉的嗓音虚弱得像是从天边飘来:“我想见他。”
“我只是……”干涩的声音,颤抖着带着无穷的悲哀,“想要再见他一面,想要和他再看一次樱花,想要再听一次他的声音,想要再一次触碰他……”
“无边的黑暗,无尽的独孤,很痛苦。但结束了这样的痛苦后,也同样意味着——我再也无法见到他。”
“我只是……想要对他说一句‘我喜欢你,一直都喜欢着你’。”
“啪嗒——”
透明的泪水滴落在手背。
天守稚有些不确定地想,咒灵,
也是会流泪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