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吗?那可是好事,”另一名护工说,“你看看那些病人治疗之后的状态,我觉得还不如不治疗的时候看着正常。”
“确实,我负责的病区有一个病人就是治疗了之后,差点没把自己的舌头扯下来,”刚开始说话的护工开口,“还是不治疗比较好,”
两名护工在收拾完书架之后就离开了,被迫听完了护工全程聊天的伯兰特挑了挑眉。
看来这一次那个变态医生能重新回来工作,也是以停止治疗计划为代价的,老院长还是达到了一部分的目的的。
同样和伯兰特一样听完了护工聊天的史蒂夫正相当愉快的搭着积木,他把最后一块三角形的积木放在最上面,然后兴致勃勃的向伯兰特展示自己的成果。
“看!城堡!”史蒂夫对着伯兰特说。
伯兰特眯着眼睛打量着自己面前这个无忧无虑的家伙,心里突然萌生出一种古怪的恶劣情绪。于是,他伸出了自己的食指对着面前的城堡轻轻一戳。
哗啦!
城堡瞬间成了一片瘫倒的积木,积木掉的到处都是。
史蒂夫的表情僵硬在了他的脸上,他瞪着那双装满无辜的蓝眼睛看向伯兰特。
嘴角刚露出幸灾乐祸笑容的伯兰特迅速收起自己的笑,他用惊讶和满怀歉意的眼神看向史蒂夫。
“我不是故意的,”伯兰特说,“我没想到它们这么脆弱,我碰一下它们就倒了,对不起。”
青年把虚伪的愧疚表现的淋漓尽致,他甚至微微站了起来伸出手拍了拍史蒂夫的肩膀。
“我真的很抱歉。”
“骗子。”史蒂夫在沉默了几秒后开口,他用一种谴责的眼神看向伯兰特。
“你根本不觉得抱歉,”史蒂夫看上去有些生气,他站了起来,“你是故意推倒我的城堡的。”
不好,暴露了。
伯兰特下意识的露出一个笑容,他也站了起来。
“我真的不是故意的,这样吧,我再给你堆一个城堡吧?好不好?”
“我不要你给我堆城堡,”史蒂夫蓝色的眼睛里罕见的带上了恼怒,“我要你道歉。”
“我刚才已经道歉了。”
“你不是真心的!”
好的,对话彻底终结了。史蒂夫怒气冲冲的离开了桌子,他特意选了一个背对着伯兰特的位置坐了下来,用自己的背影对着伯兰特。
伯兰特:……
完了,真生气了。
伯兰特有些头疼的坐回自己的位置,一扭头就看见坐在自己斜对面的娜塔莎正盯着自己,眼神里充满了不认同。
“干什么?”伯兰特被娜塔莎看的浑身不对劲。
“你不应该那么做的。”娜塔莎说。
“我不是故意的。”伯·嘴硬·兰特说。
“你是。”
“我不是。”
“你是。”
“我不是!”
“你是。”
伯兰特看着自己斜对面女人那张面无表情的脸终于泄气了,他无精打采的趴在桌面上。
“好吧,”伯兰特叹了一口气,“我承认,我是故意的。”
“所以你应该去道歉。”得到了让自己满意的回答的娜塔莎开口。
“我道歉了。”
“你没带着诚意。”
伯兰特哑口无言,他趴在桌面上盯着自己不远处那个背影。
一个破城堡到底有什么重要的,还是积木堆的,而且本来就搭的不稳,没过一会肯定就倒了……所以说,道歉要怎么做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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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一点,史蒂夫在自己的病床上睁开了眼睛。
他真的觉得托尼这一次做的这个屏蔽记忆的东西可能有点问题,至少他觉得自己注射的这一个有问题。要不然,他为什么会在屏蔽记忆期间像一个白痴一样。
为了一个积木搭好的城堡对别人发脾气?这难道不是三岁孩子才会做的事吗?
想起自己白天那些傻乎乎的行为,史蒂夫揉了揉眉心。
托尼做的这个的作用恐怕不是屏蔽记忆吧,这东西的作用应该是把人变成白痴吧。
病房里另一边的床的方向响起了悉悉索索的声音,似乎是自己室友翻了个身,声音很快又消失了,病房里又重新回归了一开始的安静。
史蒂夫想起了白天那两个护工的对话,他从床上坐起来,确认自己对面床上的伯兰特没有任何动静之后,他走到了病房的窗边打开了窗户。
史蒂夫从窗户外的防护栏杆的缝隙中伸出手,在栏杆最下方的缝隙里拿出来了一个纽扣大小的联络器。
他把联络器打开,然后按了几下,很快不远处亮起来一点黄色的灯光,灯光有节奏的闪了几下,然后很快就熄灭了。
史蒂夫缓缓的吐出一口气,克林顿那边应该明天就会过来帮他们关掉屏蔽记忆的装置,就目前而言那个治疗计划取消,他们就不再需要这个装置了,失去记忆的这几天让他们的行动计划的进度有些耽误了。
史蒂夫关上窗户,他把联络器塞进病号服的口袋里,打算回床上。
“喂,大晚上不睡觉,”伯兰特的声音突然响了起来,他打了一个哈欠,“你干什么呢?”
史蒂夫的身影僵硬在原地,他不太确定刚才发生的事自己室友到底有没有看见。或者说,他看见了多少。
脚步声响了起来,伯兰特睡眼朦胧的脸出现在史蒂夫面前,青年的头发因为睡觉的原因而有些杂乱。
“这才几点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