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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南屿喉结滚动几下,杏眼染了一层雾气。

“……那现在呢,你还这么想吗?”

他看见走在自己身侧的人停住了脚步,他们两个自从确认关系以后,从没有站得那么远过。

他错过了十几年,心底最珍视的男生,语气很淡,语速很缓地开口回答。

“现在,我不这么想了。”

心口像是扎了一把刀,白景潭的这句话亲手把那把刀拔了出来,鲜血淋漓,疼得他几乎没了知觉。

“对不起,小屿,对不起。我……我不是一个圣人,刚刚在他的办公室,我看见你,就会不自主地想到他。”

“我看到那张迁墓的合同,就会想起我父母坠江去世的那个雨夜,他们的脸被江水冻得惨白、浮肿,明明几个小时前,他们还答应空下来会带我去游乐场玩。”

一片死寂的沉默后,牧南屿勉强找回了自己的声音。

“所以,所以……”他深吸了一口气,眼尾已经完全红了,“所以,你会想到那天你跟我去游乐场玩,你会觉得,会觉得——”

会觉得有愧于逝世的父母,会有没有办法言表的罪恶感,会觉得自己畜牲不如。

就像他现在看着白景潭,也会想到自己的亲生父亲,害的人一夜失去父母,变成一个和奶奶相依为命的孤儿。

这些想法没有办法通过理智控制,就像无形的毒药,不知不觉地侵入你的骨髓,和你的血肉相融,没有办法洗去,没有办法摆脱。

那是阳光下的一抹潜藏的黑暗,随时会把你拉入深渊。

白景潭从头至尾都没有抬眼看他,嗓音嘶哑,几乎没了声。

“是,我会这么觉得。这不是你的错……是我的错,你从头到尾,都没有做过什么不对的事情。我知道,你今天来这里,也是为了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