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熟中的男生微微拧了拧眉,平日里带着淡淡桀骜的杏眼阖上的时候,睫毛却出乎意料地长而翘,浓密地像是垂落的鸦翅,恬静而乖顺。
伴随着一声雷电的巨响,行李箱的滑轮碾过地板的“嘎吱”声在房间里响起。
牧南屿眉心锁得更紧,似乎有点醒转的迹象,但他很快翻了个身,像猫儿似得把头埋进了被子里。
空气安静了一段时间。
下一瞬,一股不轻的重量压在了双层铁架床通往上铺的小铁梯上,顿时将整张床弄得“吱嘎”一声,仿佛每个关节的铁锈在同一时间重重地摩擦过了。
牧南屿豁然睁开了眼,生理性的泪水把眼睛蒙地有些刺痛,眼前黑蒙蒙的一片,看不大清楚东西,只能勉强看到一个人的轮廓。
“大晚上的,小点声。”他哑着嗓子低声道了一句,语气不咸不淡,“人还要睡觉呢。”
那个人影沉默了几息功夫。
“嗯。”
嗓音有些低沉,吐字还含糊,不过挺好听,还有些耳熟。
牧南屿半眯着眸子,昏昏沉沉地想继续睡过去,冷不防一道闪电蓦地划过,一下子将整个寝室照得亮如白昼。
漆黑的眸子适应了一下骤然明亮的光线,随后映出了离他只隔了一架铁梯子的人影。
干净挺括的白衬衣勾勒出对方宽肩窄腰的漂亮身形。
扣子系到了衬衣领口处最上的一颗,恰好卡住了微凸的喉结,领口随着他喉结轻微的滚动稍稍起伏,莫名给人一种奇怪的冷欲感。
下颌到脸颊的线条流畅漂亮,棱角分明。狭长的凤眼是浅淡到不近人情的琥珀色。
高挺的鼻梁架着一副黑框眼镜,本来应该很有书卷气的打扮,却因着对方冷淡漠然的神色和下压的削薄的唇,变得有些冷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