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平轻轻点头,站在陈富贵身边,有些拘谨,心目中天下无双的大伯这次竟然都受了伤,虽然说是因为救人,但也足以说明当时情况的紧急性,这次可算是彻底撕破脸了,没半点情面可讲,不死不休的局面,陈平揉了揉额头,有些烦躁,没由来想起薛虞妃,更是咬牙切齿,他原本的规划里,即使以后自己北上京城,短时间内也不会跟赫连家起冲突,但就为了这么点小事,一切都他妈变味道了,陈平表情阴冷,狠狠抽着烟,一肚子怒火却竭力让自己保持平静。
一直呆在陈富贵身边做警卫员的黄忠从一间病房里走出来,看到陈平,微微一愣,走过来拍了拍他肩膀,对陈富贵轻声道林子受伤太重,救不回来了,另外一个兄弟现在昏迷不醒,这几天是危险期,现在不好下结论。
陈富贵表色不变,只是一只笔直放在裤线上的手却猛然紧握,咔嚓作响。
忠叔说完之后就重新回到病房,眼神深邃,表面上倒看不出多大的伤感黯然。
陈富贵在走廊里找了张椅子坐下来,虽然受了伤,但体积巨大的身形依然给人一种无形的威慑力,他看着陈平,轻声道你跟赫连家的那个女人到底怎么回事,跟我具体说说,放心,事情都发生了,没人会怪你。
陈平犹豫一阵,如实交代,却隐瞒了跟薛虞妃那一段故事,一段不算恩怨的是非谈不上多曲折,十来分钟就汇报完毕,陈富贵一言不发,期间给陈平要了根烟,却没抽,夹在手里,不动声色。
“回去吧,这段时间估计不会平静,没事你就呆在大院里跟黄忠练练手,赫连家这次来者不善,放不倒黄忠,你别想走出南京。现在你爸一直在重庆处理那边事务,近期抽不开身,你也别急着报复,这次的事情不算完,但也不一定非要你亲自去北京,起码现在不会让你去。”陈富贵沉默良久,才挥挥手轻声道,随手扔掉自始至终都没点燃的烟头,站起身走进病房。
陈平无奈苦笑。
回到军区大院,陈平第一时间洗了个澡,没见着唐傲之,大妈也没在,整座将军小楼就他一个人,空荡荡,他回到自己房间,换了身衣服,躺在床上,轻轻呼了口气,昨晚连滚带爬,狼狈逃窜,消耗的可不止是体力这么简单,满心的疲惫,能撑到就算不错,现在到了家,他也懒得充什么英雄好汉,裹在满是女人香的被子里,沉沉睡去。
一觉醒来已经将近晚上十点多,陈平躺在床上抽了根烟,呆呆发愣,旁边的桌上放着一碗白粥,几样小菜,很清淡,却印着浓浓的唐傲之的印记,陈平笑了笑,撑起身子,迅速将桌上的饭菜一扫而空,走下楼,结果看到唐傲之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万恶的韩剧。
陈平一阵蛋疼,加上刚睡醒,头部昏昏沉沉,只觉得全身上下都舒服,大厅里就唐傲之一个人,大伯的房间亮着台灯,陈平走过去,挨着唐傲之坐下,悄悄道大伯回来了?
唐傲之看了他一眼,脸色淡然,似乎知道了陈公子在路上的遭遇,没因为他去上海‘偷腥’而对他爱答不理,点头道刚回来没多久,小长生看到大伯胳膊上的绷带都吓哭了,现在去了房间,大妈正在给他上药。
陈平心里不知道什么滋味。
唐傲之见他不说话,又把本来就很小的电视机声音关小了些,最后索性把电视关掉,往陈平身边靠了靠,贴在他身上,很难得的打赏了个温暖笑脸,小声道怎么啦?不用担心,大伯的伤势我看了下,子弹贴着肉过去的,没伤到骨头,远不如你想的那么严重,估计疗养几天就好。
陈平摸了摸唐傲之头发,往沙发上一靠,顺手把媳妇带进怀里,沉默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