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对方及时道了个歉,小裴同学也没有要找茬的意思,但叶玦眼看着自家少爷原本舒展的眉毛就这样苦大仇深地皱了起来,连忙安抚。
他拍了拍自己身旁的位置,轻轻扯了扯裴衍秋的袖口,弯着眼睛邀请道:“过来,再靠这边近点,你离我那么远做什么?”
裴衍秋胡乱的拨弄了两下额前的碎发,低垂着眼眸不露声色地简单回应了一声“好”,喉头却好像藏进去了一家子蝴蝶,上下翻飞着,仿佛迫不及待地要把他那点暂时见不得光的少年心事挂在翅膀上带出来。
如果真的有能让时间回溯的机器,裴衍秋表示一定不会选在那天教训来学校找鹿遥茬的小混混,一定直截了当地把自己那点捍守了小半年的苦衷当场掺着委屈跟叶玦倾诉,没准儿还能收获善良的小叶老师的同情,以及一碟以示安慰的起司蛋糕。
哪会像现在一样,顶着个风马牛不相及的落魄少爷人设,为当初的心血来潮以及对小叶老师人品的怀疑付出着代价。
十七八岁的帅哥富二代,连个坦坦荡荡表白都得斟酌一个多月。
小裴从小到大哪受过这种罪!
裴衍秋始终觉得,打从两人第一次见面时,自己挂在树上以那种诡异的姿势被抓包开始,他和叶玦的相处模式就已经变成以自己的无限次翻车为主基调的了。
眼见着裴衍秋都要在脑内自由书写出一篇悔过录了,叶玦的膝盖却轻飘飘地搭到了他的腿侧。
隔着夏季校服纤薄的布料,裴衍秋仿佛都能感受到对方较他更高些的体温。
裴衍秋的睫毛微微颤动,他偷偷用余光瞟了一眼毫无察觉、正在用舌尖轻轻舔舐嘴角不小心沾上的乳白色蒜香芝士酱料的叶玦。
经过了三五秒的思想斗争,裴衍秋放软了音调轻轻开口,语气种满是讨好请求的意味:“没了外套我有点冷,哥哥我能靠你再近些么?”
漂亮宝贝一口答应,并完全没有问出“那你为什么不把挽起来的袖子放下去试试呢”这种问题。
半分钟后,如愿以偿跟叶玦贴贴了的裴衍秋在心里狠狠谴责了一下自己。
嗯,我确实是有点活该的。
天已经渐渐黑了下来,墨蓝色的背景底色掺着几抹紫橙的霞光晕染在空中,主舞台的射灯照得那一片区域宛如白昼,观众区的霓虹灯掺着几根小巧的暖黄色气氛灯按照顺序亮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