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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姑娘对李婧婧的严肃很不满意,嘟着小嘴“哦”了一声,“叔叔请进。”

谢斌将小摆件放到小姑娘怀里,又轻轻摸摸这丫头欢天喜地的小脸蛋,这才随着李婧婧进去。

屋子里的装修很普通,也没有刻意装饰一些什么古典的家具饰品等等,只是在墙上挂了两幅字。字写的很是周正,不过在谢斌看来,却少一些韵味,只能说一般水平,不知道是谁给写的。

两幅字都是杜甫的诗,一副是《登兖州城楼》,“东郡趋庭日,南楼纵目初。浮云连海岳,平野人青徐。孤嶂秦碑在,荒城鲁殿余。从来多古意,临眺独踌躇。”一副是《饮中八仙歌》,“知章骑马似乘船,眼花落井水底眠。汝阳三斗始朝天,道逢曲车口流涎,恨不移封向酒泉。左相日兴费万钱,饮如长鲸吸百川,衔杯乐圣称避贤。宗之潇洒美少年,举觞白眼望青天,皎如玉树临风前。苏晋长斋绣佛前,醉中往往爱逃禅。李白一斗诗百篇,长安市上酒家眠,天子呼来不上船,自称臣是酒中仙。张旭三杯草圣传,脱帽露顶王公前,挥毫落纸如云烟。焦遂五斗方卓然,高谈雄辩惊四筵。”

而钤印则只有一个,谢斌细细看去,却是“抱石老人”四字。要说起来,“抱石”这个字号曾经有人用过,但又不是“抱石老人”,那就是当代画家傅抱石先生,他的字号是“抱石斋主人”。按说一般人是不会使用古人的字号的,一是为了表示对古人的尊敬,一个人为了彰显自己的特色。当然,也有人使用古人的字号,是为了表示致敬,但这种情况很少。

不知道这位抱石老人到底是什么样的人物。再细细欣赏,这两幅字写的不怎么样,可是这个钤印却非常大气,而且古朴有力,苍虬遒劲。再看钤印的色泽,印上去的时间应该不算太久。话说好的印泥虽然色泽逾久不变,可总是会有些许不同的,在行家眼力,一眼就能看出。

话说有的名人字画,往往会经过多位名家收藏,上边的钤印也会有好多个。而在鉴赏这些字画的时候,钤印的色泽也会是非常重的证据。毕竟那些钤印的时代不同,色泽也是不同的,要是不懂行的造假者,就很容易忽略这点。

“小伙子,这字怎么样?”一个老爷子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谢斌扭头一看,老爷子穿的很随意,白色的格子短袖,七分大马裤,蓝色的大拖鞋,乍一看去,像个普通的老爷子。不过这老爷子笑眯眯的神情,让谢斌心里一紧。话说活了这么多年的老爷子,尤其是从那些个年代走了过来,什么样的事情没遇到过,经验和阅历绝不比他谢斌差。

想到这里,谢斌微微一笑,“印章很好!”

这话有点答非所问,不过老爷子应该是听明白了。谢斌不愿意直接说字写的不好,又不愿意违心的拍马屁,于是巧妙的夸奖印章。确实,印章很有水平,这些这话说的没错,可是结合老爷子刚才的问题,那谢斌的答案就非常明了了,意思是字很一般。

第三十章 敬畏之心

老爷子听了谢斌的评语,不但没有生气,反而哈哈大笑起来,“不错,不错,你是第一个这么回答的人。”

谢斌也微微一笑,那眼睛瞥了一旁的李婧婧一眼,悄声问道:“那位怎么说的?”

“她啊?”老爷子略显尴尬的说道:“她把我的字给批的体无完肤。”说着又哈哈笑起来,“过来坐,我这里还有一些上好的普洱,过来尝尝。”

谢斌心里微微一笑,这老爷子应该很好相处,而且难得是这一副童心,喜怒哀乐完全表现在脸上,说道自己的丑事,一点也不遮掩。而且,能把这两幅水平一般的字,大大方方的挂在客厅里,显然也是一个不怎么在乎别人说法的人,或者说跟他爷爷有些相似,很豁达。呃,当然,写字的水平就不可相提并论了,谢斌他爷爷的字,能甩这老爷子好几条街。只是这字写的这么一般,为什么印章可以刻的那么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