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都城到牟州要约莫二十日里程。
陆容予心中知晓,在这二十日里,几乎不会有任何军报传来。
她日日默念千万遍“殿下不会有事”,闲时便以写字作画静心养神,鲜少出门。
本以为闷在房中是保护自己,却没想,五皇子的人竟直接闯入她家中动手。
程淮泽当时在程淮启的连环急攻之下,折损极为严重。
半数党羽倒戈,二成心腹丧命,折回牟州可谓是落荒而逃、走投无路之举。
他于都城中仅剩的那些羽翼都几乎飞散,要对在家中层层森严守卫之下的陆容予下手,简直难上加难。
玄一虽然走了,但好歹还留着玄五与十二暗卫,十三名精锐,个个皆是个中好手。
程淮泽不会让自己仅剩不多的人手白白送死,若是敢来,想来也是做足了准备。
听到院子里刀枪铁石相撞的声音时,陆容予难免紧张起来。
她目光紧盯着木门,又听那刀枪声离自己愈发近,几乎逼至门口。
她与画婉、梳雪三人一道缩在墙角,几只手紧紧握在一起,惴惴不安地摩挲着,大气都不敢喘一声。
不仅是忧心自己,更是忧心他。
如若她真被捉去做人质,即便自己有赴死之意,程淮启亦不会允许此事发生,届时众人与他各执一词,军心一动、自乱阵脚,难再取胜。
牟州一战本就足够凶险,她并不想再去给他徒增负担。
门外短兵相接、刀枪相见,叮哐吭嚓之声吓得三人皆出了一身薄汗。
许久,终于听见交锋之声渐弱,但脚步声却向自己这处越靠越近。
三人心如鼓擂,屏息凝神,颤颤巍巍地又向墙面缩了缩。
只见一只脚迈进了门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