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淮泽生性极其多疑,此时婢女还未完全倒向他那处,自己便将她杀掉,那便是证实了自己与嘉和郡主间确有其事。
枉杀一宫女事小,将自己的软肋明明白白捧到他面前事大。
万不可在此时贸然动手。
“但五殿下手段极高,不日必然收服此人,若留她一命,保不齐她哪一日便会置郡主与殿下于困境之中。”
程淮启淡淡“嗯”了声。
他怎会不明白此理。
此时便是进一步悬崖、退一步猛虎的两难境地,此局只有待他想出一两全之法,方可解之。
——
那厢,陆容予正蹲在园子里玩雪。
南阜的冬日不似北邺严寒,极少下雪,前些时日因着天气极冷,她不敢出来受冻,今日倒是开了太阳,还算暖和,好容易她有了机会能出来摸一摸这绵软纯净的白雪。
少女身着一袭罗兰紫陵阳针绣曲纹大氅,半蹲在门前,伸出如玉笋般瓷白晶莹的五指,捧起一撮雪送到眼前,仔仔细细地端详一番,又合紧五指捏了捏,那雪便由软变硬,一股股冰水顺着指缝蜿蜒而下,没一会儿,就将她的手冻得泛红。
画婉见状,赶紧上前拦住她,用自己的手将她的手包在两只掌心中搓了起来。
“小姐当心着凉!快回屋子里烤烤火去。”
陆容予也不逞强,顺从地被她扶着进了屋内,将手放在暖烘烘的炭盆上烤着,没一会儿,翠浅又送了个炭盆过来,给她暖足底。
手脚一下子暖和了起来,她喝了口热茶,刚一抬手,余光便瞥见翠浅正颔首站在自己身边,并未退下。
“嬷嬷可还有事寻我?”陆容予问道。
翠浅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