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痛感从四肢百骸齐齐袭来,她向来最怕疼,泪珠儿一下就被逼上泛红的眼眶,又满又重的一颗颗,砸在布满脏污的茶褐色骑装上,在前襟晕出一小片深色的水渍。
程淮启刚在附近猎取一只金雕,又见此处不同寻常的声响,立刻策马赶来,看到的就是小姑娘满身狼狈地坐在泥地上、一张小脸梨花带雨的娇气模样。
显然是骑术不精,从马上掉下来摔疼了。
正欲打马过去,一支竹箭却倏而从密林中蹿出,方向直指她手臂。
他目光一凛,迅速抽箭拉弓,以破风之势将箭羽射出。
只见他那乌尾箭的铁制尖端直逼竹箭的末端而去,将那竹箭从尾至头生生劈裂成两半,划成两根尖锐粗糙的薄片,朝两侧冲去。
而那完好无损的乌尾箭,则不偏不倚地略过陆容予耳际的发丝,牢牢钉进她身后的树干中。
两箭相交不过须臾,地上坐着的人吓得花容失色,冷汗都顺着额角滴了下来。
她甚至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就听见一声劲矢插进树中发出的闷响。
与她相隔仅毫厘。
若她刚才偏了头,必然会血溅当场!
程淮启没有片刻迟疑,又向方才竹箭射出的方向,飞速提弓,再发一箭,沉声高喊:“什么人!”
那头的人似乎中箭,闷哼一声,却并未应答,即刻打马离开,只留下渐行渐远的马蹄声。
这么一闹,陆容予的理智也逐渐回笼,想到方才发生之事,便觉心有余悸,一时也忘了疼痛,皱着眉道:“这并非巧合,是有人要害我。”
“还不算太笨。”程淮启冷然。
少年今天一席暗夜蓝镶银云纹骑装,腰系同色蛮文金缕带,更显其身材高大、双腿修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