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她清楚地记得,这条路上是没有公车站的!
“嘶——”车门打开了,一股寒气从车箱里喷出,好像夏天时走进的空调房,车里的乘客齐刷刷地望向她,车箱内白炽灯的灯光印在他们脸上,竟是一脸煞白,女子咽了咽口水,看着穿着公车公司制服目光阴冷的司机和四名脸色苍白,毫无表情的乘客,想起某个恐怖片里的场景,心里有些害怕,她急忙埋下头,装作没看到,匆匆往前走,突然,她怀中的婴儿毫无预兆地大哭起来:
“哇哇哇——”
“乖,乖——”女子轻轻拍打着婴儿的肩,尽力不去看那辆公共汽车。
“哇哇——”婴儿哭得越发大声了,他扭动着幼小的身躯,似乎想从母亲的怀抱中挣脱。
“不哭不哭,妈妈在这里。”女子一边加快回家的脚步,一边在心里祈求着,希望她的丈夫能感应到她的恐惧,像电影里的英雄一样突然出现在她面前。
“呼——”又是一阵冷风,女子抱紧了怀中的孩子,抵挡着透心的寒意,当风停下后,她禁不住回头望,身后哪有什么公共汽车的影子?有的只是一地的落叶和不断向前延伸的黑暗,她怀中的婴儿突然停止了哭泣,安静地睡着了。
天哪!怎么回事?难道我撞鬼了吗?女子也不知哪来的力气,往家狂奔。
随着“砰”地关门声,女子靠着门惊魂未定地喘着气。
屋里一片漆黑,要不是她爱人加班还没有回家,要不就是他已经睡了。
回到自己家中,年轻的母亲这才从刚才的恐惧中慢慢解脱出来,她打开客厅的灯,把孩子放进客厅右边的育婴房,看着他可爱的睡颜,她忍不住俯下身吻了吻他的脸蛋,就在她直起身子不经意地望向窗外的时候,赫然看到那辆公车就停在她家楼下,司机和车里的乘客都仰望着她这边,好像在催促她上车,女子犹如冷水激面,背后伸起一股莫名的凉意,她踉跄着退了两步,摇篮里的孩子又像是感应到了什么,“哇”地一声大哭起来:
“哇哇哇——”只有五个月大的他只能用哭声表达着自己的心声。
“不要,不要——!!”年轻的母亲哪里遇到过这样的情形,她捂住耳朵,奔向卧室,可卧室哪有她丈夫的身影,有的只是一张冷冰冰的双人床,女子冲回客厅,几乎是扑倒在放着电话的柜子上,她猛地拿起电话用颤抖的手拔着丈夫的手机号,电话那头却传出一个甜甜的女声:
“您拔打的电话不在服务区……”
“天哪!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她只觉得头皮发麻,又快速地按下了她母亲家的电话,但电话那头只有缓慢的“嘟——嘟——”声,再加上孩子高亢的啼哭,更令她心烦意乱。
女子重重地放下电话,冲向窗边,将窗户上锁,并把窗帘放下,抱起婴床上的孩子,将他紧紧拥入怀中,缩瑟在角落,婴儿蹬着脚,似乎在拒绝着母亲的保护,女子只得一边轻拍着他的背,一边祈祷着:
“不要哭,不要哭,妈妈会保护你的!”她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那辆车让她本能地感到恐惧,就像恐怖片里的死亡公车,上了这辆车的人都会被送到地狱。
她和孩子都不能就这么死去,她刚结婚,和丈夫非常恩爱,并有了可爱的儿子,孩子健康又聪明,对于将来,她有很多人生计划——五年后,她还想再生个女儿;看着他们长大成人,成家立业后,她和丈夫都已经年过半百,他们要在郊外买一块带有花园的房子,养花种草,周末的时候孩子们都来看他们……
也不知过了多久,孩子渐渐安静下来,又悄悄地睡过去了,女子缓缓站起身,她颤抖着回过头,望向窗外,不知什么时候,那辆公共汽车已经不见了,她这才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
……
此时,皇晟气喘呼呼地跑到西昂街,前方有不少警车停靠在路上,警察、记者和看热闹的人将路口围了个水泄不通。
皇晟好不容易以身材的优势挤到了最前面,却被交通警察的黄色警戒线拦在了外面,远远地,一辆公共汽车倒在路边,碎玻璃散了一地,救护人员正从车箱里将里面的伤员抬出,有的人被盖上了白布,有的人则快速送进了救护车,这时,救护人员的对话引起了他的注意:
“快!这里有一个婴儿!”
“还有呼吸吗?”
“有!但非常微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