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面很清晰, 就是摄像有点抖,视频很明显是偷偷背着什么人拍的。
视频里,林宥绅躺在病床上,脸上戴着氧气罩,身上插着各种医疗仪器,心跳仪器上那条跳动的线缓慢又微弱。
靳博屹半侧着身子对她,抿了抿唇,极其缓慢道:“你爸爸当时穿了防护服,没有被烧伤,但……身上有多处被炸飞的机器碎片刺伤。”
看完这短短十几秒的视频,林以鹿按熄手机屏幕,那张脸微微低着,肩头的长发随着动作滑下,掩住了她半张脸。
她的声音很轻很哑:“这件事没我想的那么简单对吧?”
要不然视频怎么会是偷拍的?很显然,他们没有机会见到林宥绅本人。
靳博屹将她落下的发丝拨到了耳后,深深的注视着她,继续往下说:“上层人员要暂时看管你父亲,等他清醒后,进一步调查此次的爆炸事件。”
“看管?所以在我爸醒之前,我们所有人都不能见他?”林以鹿清清冷冷地勾了一下唇:“开什么玩笑,我爸都伤成那样了,他们能保证我爸在昏迷期间不被有心人盯上吗!”
林宥绅是科研人员的同时也是个商人,他这些年代表e科研发出的智能产品,普及性几乎达到了垄断市场的地步,不知道威胁到了多少人的利益。
凡是与利益挂钩的事,难保不会有人趁机行坏事,毕竟人心叵测。
相比她激动的情绪,靳博屹显得沉稳淡定些:“我父母现在还在国外找人处理这件事,你别太担心了。”
他拍了拍她的头,隐匿了所有的强势,声线带着温和的宠溺意味:“起来,帮我吹头发。”
林以鹿身子扭了扭,还在想着她爸那件事,完全不理靳博屹:“自己吹。”
靳博屹一把扳过了林以鹿的身子,眉宇懒懒散散的,笑起来的时候眼尾会往上勾,轮廓立体,漫不经心又痞里痞气的:“睡到手就不珍惜了是吧?林以鹿,你还有没有点儿责任感?”
“……”
平安夜那晚,那种喘不过气濒死的感觉记忆犹新,林以鹿精致而略显苍白的脸庞难免被渲出了一点粉红,愤愤似的起身,到浴室拿吹风机出来,插上电,推开开关,调成低热风,手指的穿插过他的头发,胡乱拨了拨:“满意了吧。”
靳博屹往后靠,后脑勺抵在她的小腹上,下颚微微抬着,嘴角扬着笑,整个人张扬的气息干净又阳光:“态度好点就更满意了。”
林以鹿脸上也扬起种舒松的笑意:“要求真多。”
他闭着眼,笑意不减:“没办法,谁叫你落我手里了。”
靳博屹没在淮京多待,休息了一晚,第二天就直接回上京了。
e科事务繁琐,林以鹿这阵子一直在集团学习帮忙,流转与上上下下几千人之间,上到高层董事,下到工厂流水线上的工人,忙得跟个陀螺似的。
林老爷子回法国了,林情和林晟还留在国内,带着林世捷和林以鹿频繁出席各种商业活动。
林以鹿不胜酒力,应酬饭局以及出席一些活动时,不断的有人向她敬酒,她尽可能缩短与对方谈话时间,很自然地推辞掉了一部分,但不能每一杯都推辞。
因林宥绅出事了,现如今外人怎么看林以鹿,她都是一个弱者。
身为一个弱者,混迹在这种奢靡的场合,拒绝一次没人放在心上,毕竟大小姐是有傲气的。
拒绝二次是你有骨气,可拒绝第三次呢?
“别给脸不要脸。”这是林以鹿听到的话。
林以鹿眼尾轻拽起,扬唇笑了笑,当即将杯中的红酒泼向跟前这个大腹便便、笑的像朵食人花一样的中年男人。
中年男人骂了一句粗口,瞪着双小眼睛看林以鹿,张了张唇,刚想对着她破口大骂或者明嘲暗讽。
林以鹿拿着高脚杯,眉眼清冷,波浪长发和裙摆被风吹得摇曳,夹带着淡淡的乌木香。
从他身侧经过时,她高傲不可一世,嚣张又轻狂地说:“可笑,我需要你给什么脸?”
“艹,你给老子站住!”
中年男人冲着那道纤细的背影走,刚走了没两边就停住了,快速收起了刚刚那副恶劣玩味的模样,笑嘻嘻地看着眼前的男人,微弯着腰:“林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