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自己现在这处境哪里有资格劝别人,扶苏摇摇手提着衣摆蹲下并拉拉李堠让他别站着。
一宿没睡好,除了鼻子疼外嬴政那根白头发也是扶苏失眠的原因。“李冰人到中年了吧。”
“是啊,怎么了?”李堠反问。
犹豫了半天一直低头不知如何开口的扶苏双手抱膝抬起头直勾勾看着李堠。“我说……要是有一天李冰挂在你前头……你看你们的年纪毕竟有差距……到时你要怎么办?”扶苏试探的问。
“……”李堠望着扶苏沉默。
“我……没想过……或许留下替他守着这片他放心不下的蜀地或是跟着他一同去了……说不好,反正这里是再装不下第二个人了。”指指胸口李堠对扶苏说道。
伸手拍拍李堠的肩膀扶苏叹了口气站起身:“到时你想好好活着而我也想好好活着,那咱俩就住个对门搭个伴,好歹以后有个说话的。”说完扶苏垂头丧气的走出柴房。
被留在柴房里的李堠困惑不解的盯着扶苏的背影,还是想不明白他为何要说这些。
……
嬴政写了两封密函给在咸阳的尉缭。第一封密函夹带着火药秘方交给尉缭,命他马上带着工部的人研制出及时送往蜀郡,协助凿山挖渠事宜。而第二封密函是让尉缭转交给李斯,让他把现任的蜀郡郡守调回咸阳待任并任命李冰为新郡守,其子李堠全权负责岷江修建,朝廷必须给予权利配合。
安排好一切后扶苏挥别李堠爬上马车前往沛县,因为他听徐福说那帝星的运势有变强的趋势,所以扶苏急着赶过去瞧个究竟。
一路上嘴巴微肿、鼻梁上缠着绷带的扶苏都没有搭理嬴政,即便嬴政爹多次放低身份示好他也不给于回应。除了吃饭上厕所扶苏所有的时间都用于缩在被窝里对嬴政不理不睬,他现在心里很不舒服。
不是因为当他鼻子流血不止时这人袖手旁观,而是因为那么能激发二人情感的关键时刻他居然先做的事情是叫别人的名字,这让自己情何以堪。
于是扶苏决定既然他爹这么离不开赵高,那就去跟赵高过一辈子吧!
捧着刚出锅的糕点扶苏窝在睡袋里吃得津津有味,累了就把头一缩直接睡觉。
相较于扶苏的吃饱了睡,睡醒了吃,嬴政最近精神很衰弱。他绞尽脑汁也想不出儿子为何会生了这么多天的气还不原谅自己,想尽办法也无发让儿子正眼瞧自己一下。
嬴政又不开心了,于是旅途的队伍上空又笼罩上乌云。不过嬴政不知道的是队伍里自扶苏受伤之后就一直谣传这事的源头是他们父子二人为抢被子大打出手,皇帝陛下出手太重所致,相信如果嬴政知道了一定不仅仅是招来几片乌云而已。
自我检讨了多天嬴政一直想找儿子说一说,只是扶苏一直不给他机会,总是躲在被窝里崩爆米花。发觉嬴政的怒火有急速上升趋势,未免自己的睡袋被殃及池鱼于是乎就是上厕所扶苏也不忘背着自己的睡袋。
事实证明他这么做是正确的,因为有好几次嬴政都对这阻挡了自己的棉被释放怨恨寻找剪子。
“苏儿!”发现不能再这么放任下去,嬴政一把拖过只有一颗头露在外面的扶苏,揪着他脖子说道:“你够了,我已经道歉了你还想怎么样!”虽然鼻子上的绷带已经拆下但上面的淤青还没有完全退下,这使得松散着头发的扶苏看起来十分落魄,让人觉得心酸。
歪着头,扶苏摆了一个‘美人鱼’造型(因为扶苏此刻还在睡袋里,所以请大家回想美人鱼坐在岩石上的经典造型),无比凄苦的望着嬴政爹:“你还找我做什么,去和你的赵高过吧!”
身子一抖嬴政感觉有一道寒气直接从脚踢蹿到发根直达发梢,浑身鸡皮疙瘩落地。把手里的扶苏一把丢开,觉得碍眼难受最后嬴政竟还补上一脚。
“哎呦!”嬴政没用太大力气但扶苏还是在车板上滚了一圈,转过头扶苏瞪着嬴政,这次他说什么也要生气了。“你打我还有理了不成,我都没反打回来你还敢先生气。”气愤的先把手从被子里伸出来紧接着他拱着屁股从里面爬出来。
“床榻那么大谁知道你会趴在我身上,我又不是故意的!”嬴政反驳道。
和着还是他自己找打不成?
扶苏攥紧拳头决定和嬴政爹来一场男人与男人之间的决斗,不然自己简直就成了一粒尘埃,令人随意吹来吹去。“单挑!”从车板上爬起来蹲好扶苏指着车门。
“哼!”冷哼一声嬴政极为不屑,正要开口让马车停下时就见他们的马车突然急停下,而扶苏因没有准备直栽向车门。
眼疾手快的嬴政一把拉住扶苏,朝车外喊道:“外面怎么了!”
“爷,遇到山贼了。”守在马车旁的侍卫长丝毫不把这几个乌合之众放在眼中。
一听外面是山贼扶苏比谁都激动,甩开嬴政的手他立马爬到车角翻出自己荒废多时的宝剑,不顾嬴政爹的阻拦冲到车外。“哪呢?山贼呢!”亮出宝剑扶苏冲上前,“哪条道上的!敢劫你爷爷的车,还有没有规矩了!”朝着一群拿着刀剑的人喊道,江湖味十足。
狐假虎威、虚张声势两大要点都被扶苏发挥的淋漓尽致,不只把对方唬住也把自家人震懵。
就在双方都被扶苏的一声吼震住时不远处突然传来马匹的嘶鸣和踢踏声,一个高壮骑着骏马的身影距众人越来越近。“何处来的毛贼竟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如此猖狂!”人未到声先到,声音之洪亮令众人心中都一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