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曜不甘心。
可不甘又能怎样?
郗愔官居丞相,王太后临朝摄政,满朝文武不是郗愔党羽就是士族高门出身,郗超等更是桓氏在朝堂耳目。
更闹心的是,司马道子同他离心,坚持不受琅琊王封号,更不愿列朝,每次见面都是一句话:请归封地。
掰着指头算一算,兄弟姊妹中,唯一活得自在的,大概只有长姊新安。
桓济身在姑孰,她却带人去了盱眙,理由光明正大,代替夫主侍奉嫡母。
实情却是,她抵达盱眙之后,并未入住刺使府,而是另外购置宅院,每逢十日过府请安,余下时间尽在府内宴饮,要么就出城赏景、入坊市游玩,日子过得无比自在。
有小道流言,新安郡公主仿效前朝馆陶大长公主,在府内养有面首。
事关司马氏和桓氏脸面,流言未经证实,就很快被压了下来。但是,司马曜却信了七分,更是无比的羡慕。
堂堂国君,过得还不如一个郡公主自在,别提多难受。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对比太大,伤害更大。
听到的消息越多,司马曜就越感到难受,心被撕开一条大口,哗哗向外淌血。
这且不算,王太后以天子未元服之名,将他从王府带入宫的美人通通移入偏殿,顺带将自幼伺候他的宦者保母全部替换。
看着大长乐得意的样子,司马曜咬碎大牙,也不敢如先时一般,狠狠踹上一脚。至于往长乐宫说理,更是想都别想。
现如今,朝廷掌于权臣士族,台城尽握于王太后。
司马曜成为名副其实的傀儡,一举一动都在他人眼皮子低下,别说实现雄心壮志,稍有不对,能不能保住皇位性命都很难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