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瑞家的顿住,这话说的,好像她就不是赔钱货似的,要知道,当年这位姑奶奶出阁的时候,王家可没少给嫁妆,虽比不上贾敏十之一二,比起寻常人家可好了太多,今儿却在这儿说那贾敏是个赔钱货。
贾敏是赔钱货,那她王氏又是什么?而且,周瑞家的猛然想起,她也是女人来着,按着王氏的逻辑来说,她也是赔钱货啊!感觉有被一起骂进去了。她是该生气呢?还是该心平气和的假装自己没听出来?
王氏又道:“那么多好东西,每一样都是价值连城的,眼都不眨的就给了贾敏那丫头。一想到那日我的珠儿满月,那位赦大老爷,竟然只给我的珠儿送了一个长命锁!忒的小气!”
之前还不觉得怎样,今儿再和贾敏的东西相比,王氏只觉自己像是个才刚从醋坛子里被人捞上来的,太让人生气了。
“可惜了,我只是贾敏的嫂子,贾敏的事儿我竟是一丝儿都插不进去,不然就能给我的珠儿攒点好东西了。”
周瑞家的闻言,脑筋转了转,双手一拍,嘿了一声,说道:“这事儿,也不是很难。”
王氏抬眼,不解的看她,“你可是想到什么了?”
周瑞家的得意一笑,也不敢卖关子,凑到王氏的耳边如此这般的低语两句,听得王氏两眼放光。
待周瑞家的把自己想到的计划说完了,就见王氏沉吟一阵,仔细把这个计划仔细思考了一番,周瑞家的提出来的这个计划,果然是最省事又最少力的,就是所需要的时间太长了些。
不过,为了那许多的好东西,就是多等几年也不算什么!王氏粉拳一握,下定决心,干了!
*
荣禧堂里,贾赦从打坐中睁开眼,入眼就是徒钰近在咫尺的俊脸。
好在这种情形经常出现在他和师兄的日常相处中,贾赦并没有被吓到,反而被眼前的俊脸惊艳了一把。
“咳,师兄啊,你也听到了吧?”
徒钰点点头,他们两个修为日深,灵识比之以往高了不止一星半点,虽然比不是高阶修士的神识,在荣国府里听点墙角还是很容易的。
于是,王氏和史氏各自回去后的所做所为,全都落在了师兄弟两个的灵识里,无所遁形。
贾赦实在是想不通,明明都是太太亲生的孩子,为什么那位能偏心到如此程度呢?
徒钰道:“史氏那边倒是好解决,她现在还没想到王氏那个主意,只要不给她机会插手,她便无处下手。王氏那里,有妹妹身边的那两老嬷嬷在,王氏那点腌臜手段影响不到她。”
贾赦摇头,“我看未必,利益使人疯狂。即使现在太太没想到,那王氏想要把事情顺利的进行下去,总是要找人里应外合的。那个适合的人,也只有太太了。”
后院之事,即使贾赦和徒钰二人聪明绝顶,也是完全无法理解后院的女人们宅斗的乐趣的,这种事情,自然要请出精于这些事的人来处理了。
当天,贾赦就把贾敏身边的教养嬷嬷白嬷嬷请了过来,把事情仔细说与她听,老嬷嬷拍着胸脯道:“国公爷放心,这事儿包在老婆子身上了。后院斗法,手段虽不如你们男人在朝堂上那般惊天动地,手段也是层出不穷,惊心动魄的,甚至更加的杀人不见血,交给我们两个老婆子就对了。”
贾赦点头,他又说道:“敏儿自小被我和父亲,王爷疼宠太过了,从来都没让她接触这些阴私之事。如今她即将出阁,到了林家,不管她愿意不愿意,总要让她知道这些的,到时候要劳烦您两位多多费心了。”
白嬷嬷自是义不容辞的应下了。
王氏果然如贾赦所说的那般,在贾敏出阁前一天,找上了史氏。史氏被王氏说动了,不过她到底比王氏多吃了几年的米,任凭王氏说的再如何天花乱坠,她的面上也没有表现出来。王氏说不遗憾是不可能的。
她想不通,多好的合作机会啊,史氏那个女人怎么就给拒绝了呢?
王氏再如何想不通,贾敏出阁的时间也到了,没办法,王氏只得挺而走险,让周瑞家的备好东西,收买了贾敏身边一个三等丫鬟,让她把东西按她的要求,放到指定的位置。
因为事先得到了贾赦的提醒,这两天,贾敏和她身边的人都警醒着,等到周瑞家的把东西交给那个三等丫鬟后,没多久,那些东西,就到了贾敏的手上了。
贾敏皱紧眉头,看着眼前这些看似十分平常的东西,好奇的问道:“这些里面有什么不对吗?还是另有机关?”
两个嬷嬷对视一眼,果然像国公爷说的那般,姑娘的确对这些阴私之事一无所知。
白嬷嬷无奈摇了摇头,拿起其中一只精美的斗彩瓷碗,对贾敏说道:“这只碗看似普通,其实阴损得很。姑娘且看,这斗彩碗在烧制前上的颜料里,加入了许多对身体不利的歹毒东西,后又经过高温烧制,那些有毒之物发挥得差不多了,留在碗身上的不多。虽然少,却不是没有。如果一个人常年累月的把玩这样的器物,平时看不出来,一旦身体受寒,或是起了其他小毛病,那毒物就会在主人身体虚弱时,趁虚而入。把玩品尚且如此,更何况是这种有机会拿来盛食物的碗呢?”
贾敏本就十分聪明,一点就透。她举一反三,指着一个绣工极为精致的香囊道:“这香囊里放着某些于我身体不好的药材,长时间配戴这种香囊,会让我的身子慢慢虚弱下去?”
白嬷嬷欣慰的点头,“姑娘果然聪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