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掐指一算, 你家公子伤好了,正要同他的桃花离开养伤的地方呢。”
不管是“掐指一算”还是“桃花”,江琴都觉得自己搞不懂晏良的想法, 他原先是不想也不愿搞懂,但如今晏良加快行程对他不利,他不由得想挖开这人的脑袋看看这人到底想了些什么。
晏良已摸清这人的本性,他对此人背主的行为觉得无所谓, 趋利避害,世人皆如此。他交的朋友里也有心机深沉之人,江琴的心思同他的朋友们相比不过尔尔,在他面前连看也不够看。晏良也乐得看对方苦恼纠结,把这当作路途上的一个乐子。
他们加快了速度,以致甩掉了跟在他们身后的萧咪咪与云游。
萧咪咪对感兴趣的男人从不会放过勾引他的机会,更何况晏良的反应让她不爽。她正值双十年华,身段窈窕,姿色艳丽,没有男人能抵挡的了她的魅力。晏良离开镇子当日,她那天下午便也驾着马车,循着他们的痕迹一路前行。
如今晏良甩开了她,萧咪咪在赶路追上与就此停下选择了后者,她不愿车马劳顿让自己劳累,便同云游说出这一决定,这让出发以来一直提心吊胆的青年松了口气——他怕萧咪咪真追上了晏良,又因那张与风来相同的脸而发怒。
与此同时,江枫的结拜大哥燕南天也在慢悠悠地往安宜镇的路上。
他下了山听到江枫失踪的消息心急如焚,写信给江家的同时也往西北一带赶,赶了一半收到江管家的回信,信中给了江枫的具体位置并提到了一位叫晏良的少年,燕南天知道他义弟是在安宜镇养伤后便放松下来,放慢了步伐。
他若是去的太早,保不准他义弟伤还未好,倒不如慢悠悠地去了,到时与伤愈的江枫一道返回江南。
燕南天有意放慢了速度,而晏良紧赶慢赶到了庆州。
晏良与江琴在庆州找了家客栈,那天下午他没急着去城中游玩,而是去找了那位绣娘婆婆之前提到的风家宅子。
绣娘婆婆记忆中的风家是五十年之前的,晏良一开始已做好了什么消息也打听不到的准备,到了风家旧宅,不出意外地看到了陌生的牌匾,上面写得字是是“吴”而不是“风”。
宅子里的人望见宅子外的灰衣少年,心中疑惑,走近后看清了他的容貌,惊喜地大叫:“风小少爷!”
晏良一顿,朝他露出了友善的微笑。
那一口喊出他“风小少爷”的男人是与风来他爹有过交情的人,见过十二岁前的风来。
“果然是父形子肖,风小少爷长得与风大哥有八分相像,我一看便认出你来了。”对方为他倒茶,又拿了些点心,笑着看向晏良,“你爹身体可还康健?”
男人话多,晏良在一旁点头应和,不过两刻便得到了自己想知道的消息。
风家自二十年前便已没落。风来他爹是个不着调的,那时欠了赌债,为还债将风家旧宅卖给了这姓吴的男人,还了债后揣着剩下的钱带着十二岁的风来离开了庆州。
对方只知道这些,风来父子二人离开庆州后的事他一概不知,但对方却是真心实意关心久别重逢的“风来”,晏良努力回应他,简单告知了对方自己如今是在云游四海,而他爹身体健康这些话。在他家中用过饭后起身告辞,并婉言谢绝了对方派马车送他回客栈的提议。
晏良踏着青石板,借着星光看向一旁缓缓流淌的河流。弄清了风来的身世,完成了系统发布的任务,晏良心中却还是沉甸甸的。
风来同他爹离开庆州后到底经历了何事才会遇见萧咪咪?
晏良想到风来身上的伤,以及名为云游的青年那古怪的反应,心中不由得十分沉重。
他回了客栈,江琴还未回来,晏良扒出监视器看了一眼,发现这人还在酒楼里吃饭,大鱼大肉摆满了桌子。
管家给了江琴些许盘缠,但晏良一直用的是自己算命挣来的钱,江琴见他不提,便悄咪咪地自己用了那些钱,用的还很畅快,丝毫不带心虚和愧疚的。
晏良看他吃得腮帮子鼓撑成一个包,觉得无趣,转过脸又去看江枫和花月奴那头的事。
此时江枫和花月奴已趁夜从地道中逃出了绣玉谷,两人携手在山林间奔逃。纵然前途未卜,但江枫一想到身边的姑娘,心中便有了无限动力。
花月奴亦是如此,当她同江枫相爱的那一刻,她便明白自己没有了回头路。移花宫中没有人敢违背邀月,她是第一个违背了邀月的人。
但她不后悔。
在邀月与怜星发现他们逃走前有五个时辰,足够江枫与花月奴连夜逃出移花宫的势力范围。
晏良看了一会儿,决定去睡觉。
一时半会儿赶不上,倒不如养好精神去接他们。
是以吃饱喝足回到客栈的江琴在看到晏良黑漆漆的房间时不由得有点疑惑,纳闷于晏良到底去做了什么竟然还未回来;纳闷归纳闷,他还是很乐意见晏良有事缠身,若是能放缓速度、或者就此同他分别就更好了。
第二日晏良神清气爽地敲响了江琴的房门,对他笑道:“我事办好了,和你一起去接江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