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一看,江枫的处境很危险啊。
晏良如是想。
江枫对晏良似乎不了解江湖事而感到疑惑,问起缘由后晏良半真半假地解释:“我大概是脑袋受了伤的缘故,不太记得以前的事了。”
“连为何受伤也不记得了吗?”
江枫微微睁大了眼,面上显露些许忧心的神色。
“不记得了。”晏良撑着脑袋,懒洋洋地笑道。
从少年袖中伸出的胳膊上满是绷带,脖颈、脸……几乎是裸露在外的部分都缠绕着绷带,由此更知其伤势严重。
江枫正直善良,作为年长者自然而然地对他产生了关怀之心,如今眼见着晏良这番惨状,甚至失去了记忆,为对方心痛的同时也愤怒于伤人者下手狠辣。
他正沉思间,忽闻一声腹鸣,抬眼望向晏良,少年从绷带缝隙中露出的双眼含笑,对方坦坦荡荡道:“我饿了,醒来后还没吃过东西呢。”
江枫一愣:“我醒来后有位姑娘为我准备了吃食……你没有吗?”
晏良:“……没有。”
这差别对待叫晏良十分心痛,其他方面倒无所谓,但人是铁饭是钢,即使长得不好看,最起码救了人之后考虑下伤者的胃啊,饿死了不就得不偿失了吗?
在晏良向易遥清表示自己饿了后,这姑娘肉眼可见地不耐烦了,但还是耐着性子吩咐人为他准备吃食。
晏良好脾气地道谢,似乎没有察觉到易遥清与这院子中的其他姑娘对待他和江枫时截然相反的态度。
他不在意,江枫却注意到了。
江枫心中百味陈杂,又有些羡慕晏良毫不在意的心态,见晏迫不及待地要开始吃饭,便起身告辞了。
晏良坐在石凳上同他告别后目送着青年渐行渐远,盯着对方清隽的背影,他觉得自己隐隐摸到了那么点边。
特地将他和江枫分开安置,那位叫邀月的大宫主估计十分喜欢江枫。
晏良懒洋洋地扒饭,他手上没劲,握着筷子的姿势显得不伦不类。易遥清远远望见他那副模样,心中不喜,晏良察觉到她的视线,抬头向她笑了笑。
尽管看不见晏良的脸,但易遥清还是知道他笑了。
这人似乎是个很爱笑的人。
易遥清移开视线,她听见了晏良和江枫的对话,自然知道晏良自称因为脑袋受了伤而记不清以前的事。
但晏良脑袋清醒还是不清醒,都和她没关系。
晏良慢悠悠地吃完了饭,本想自己去收拾,但被易遥清嫌弃行动不便,让其他的侍女去收拾盘碟,而让晏良乖乖地待在这院子中,不准他乱跑。
晏良试图为自己争取一下外出的权利,但易遥清很冷酷地拒绝了,油盐不进。
“我不能去找江枫兄吗?”
晏良发问。
“不能。”易遥清冷酷极了,“你既然入了移花宫,自然要守移花宫的规矩。”
“……他能来找我,我不能找他?”晏良想伸手摸后脑勺,然而胳膊抬了一半又疼得放回原处。
易遥清:“这是宫主的决定,你得守规矩。”
任凭晏良如何争取劝说,易遥清坚定地不允许晏良四处乱跑,并将他移花宫中需要遵守的规矩一一说给他听,末了转身就走,不欲与他多谈。
谈了半天也没能为自己争取到一丝丝权利的晏良孤零零地站在原地,又望向四周,悠悠地叹了口气气。
这地方太小,不够他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