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愁啊。”
晏良为白白让出一个线索而感叹。
王怜花想着晏良说起的床上的怪味,心不在焉地道:“你把那来路不明的消息给了雨化田,该愁的是他才对。”
晏良撇了撇嘴:“可你不也把假消息给了人家?绯衣公子分明是你,你当着雨督主的面说瞎话还面不改色,我那好歹有可能是真的。”
“你也说了有可能。”王怜花回击,“小心人家白白查了一通回头找你麻烦,指不定还怀疑你是凶手的同谋。”
晏良坦坦荡荡:“我不是同谋,而且他们不会白查,最起码那个簪子是我找到的。”
王怜花轻哼一声,简直不明白晏良的迷之自信来源于何处。
他和晏良唇枪舌剑,但心里却一直记着晏良提起的那怪味。
江湖中人皆道王怜花如今鲜少在江湖上走动,只因甚少传出千面公子的事迹。可事实上,王怜花只是懒得大肆张扬了,还是有在江湖上走动的。
他当初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地追着那位一路锄恶杀奸的人上京,途中知晓那人极可能来自于苗疆,用蛊术杀人。王怜花当年亦与苗疆之人有所交往,他认识的人中曾提到过:赤日谷之人以身饲蛊,身上有着各种虫蛊的腥味。
刘长旻是南昌人氏,南昌与苗疆相隔千里,他绝不可能是赤日谷门下。若是命案的凶手真是赤日谷门下之人,在杀了刘长旻之后一直睡在刘长旻的床上,将那身腥味染上了床……
……保不准晏良的猜想真的有可能?
王怜花想到此处,瞥了眼晏良,对方凝眉沉思,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你说,刘长旻身上的腥味是什么东西染上的?”
晏良蓦地发问。
王怜花面不改色:“我怎会知晓。”
他不打算说出自己所知道的有关赤日谷的消息,原因大概类似于:不说不说就是不说看你怎么办。
晏良似有所觉,问道:“你追查的那人与苗疆有关,那你可知苗疆有什么东西会让人身上沾染奇怪的味道么?”
王怜花淡定极了:“未曾听过。”
晏良叹了口气。
刘长旻的尸体腐烂发臭,他当时没能闻到腥味——倒不如说是压根没敢闻——翰林院里的刘长旻身上有着与床铺上相似的腥味……唯一能肯定的是刘长旻确实在那张床上睡过。
……可他知道刘长旻在那床上睡过又有什么用!
王怜花瞅着晏良垂头深思,疑惑他在想些什么,正要开口,便看到晏良猛地抬头,对他道:“有一件事我忘记对你说了。”
王怜花挑了挑眉:“何事?”
“雨督主问了你和我的关系。”晏良回忆,“他带我去刘长旻的宅子,便是为了等你。”
王怜花并不意外,从雨化田只带走了晏良、并且似乎早有预料似的隔着墙对他喊话——尽管雨化田并没有发现来人就是他自己要等的人——王怜花便猜到雨化田极有可能有意引他露面。
所以“花姑娘”才会说是一个绯衣公子带着她绕过守卫们来了后院。
“你怎么说的?”王怜花问。
晏良神情微妙:“我说那位公子是一位江湖前辈……和雨泽姑娘相识。”
王怜花掂量了一下,意识到这句话结合那日雨化田见到的场景、以及“绯衣公子带着花姑娘绕过守卫”这一消息,会显得很微妙。
直白点说,能更加让人脑洞大开。
王怜花:“你这话说的倒是投巧。”
晏良:“彼此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