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留香苦笑道:“竟然是因无花么……他大概还是没想透。”
英万里一直记挂着无花的案子,之前在船上一直不曾找住机会问,如今既然被引出了这个话题,便直截了当地问道:“为何无花会从香帅手中逃脱?以香帅的实力,并不会出如此纰漏。”
从棺材中上船的六人中,只有英万里隐瞒了捕快的身份,而是报上了“公孙劫余”的假名。
楚留香知晓他的身份,也理解他的想知道真相的迫切,坦然地解释道:“当初我和小胡本欲带着无花归案,将他上交官府。但在途中遇见了李玉函夫妇,被卷入神水宫事件之中,分身乏术,一时不查,被其逃脱……无花并非独自逃走,是有人协助他逃脱。”
英万里道:“助无花逃脱之人,香帅可有头绪?”
楚留香道:“并无头绪。”
最开始楚留香本以为是组织了杀手组织的黑袍客,后来得知那黑袍客便是薛衣人,但薛衣人否认了这一点。如今他确实没有头绪。
英万里不说话了。
他确实是个很敬业的捕快,令人尊敬。即使在追踪重要案犯的情况下也不忘另一个犯人。
这场谈话让席间的气氛有些冷凝,好在觥筹交错间气氛有热闹起来,胡铁花对气氛的变化丝毫没有感觉,喝够酒后便毫不客气地开始吃了。楚留香竟然有些羡慕他的好胃口了。
待用过饭后,众人都显露了疲态,原随云叫人为六人安排了房间,并把他们分别带了过去。
楚留香本想去看看晏良,但原随云却道晏良此刻应是睡得很熟,楚留香便打消了这个想法。
他和原随云站在船边,暴雨已然停歇,只是大海此刻仍如深不可及的黑色深渊,楚留香望了一眼便收回视线。
“不知原公子是如何与晏良碰上的?”楚留香问道。
“晏兄还俗下山后不久我便遇见了他,相处短短一日便极为投缘,只是他后来要替李老先生找他的孙子,我便与晏兄分开了。”原随云说的话半真半假,这样最是难以分辨,“后来他送李公子回乡,我因家里的生意又与他碰见了,他看起来不大开心,又因无处可去,便说与我一同出海游览。”
楚留香想起分别前晏良对他露出的那个笑容,心里的古怪感愈发奇怪。
“看来我明日需与他谈谈……”楚留香似乎只是无意义地感叹了一句。
原随云微微笑了笑,并未发表意见。
楚留香向他道谢:“若非原公子相救,我们大概要在海中漂流的更久。多谢。”
原随云笑道:“举手之劳,不必言谢。”
仅仅是短短地谈了一会儿,楚留香便对原随云心生好感。对方进退有度,举止得礼,正是一翩翩佳公子。
两人谈了一会儿,楚留香去了原随云安排给他的房间。房间装饰简洁,但各类用品显然都是佳品。
胡铁花的房间本应在他隔壁,可这人却鸠占鹊巢,登堂入室地坐在楚留香房间的凳子上。
“我果然还是不明白你们文绉绉的到底能谈些什么。”胡铁花见了他便感叹。
楚留香道:“我也不明白你为何在席间喝了一坛酒,现在还抱着一坛酒在喝。”他在胡铁花的对面坐下,“喝酒误事,你还不懂这个道理么?”
胡铁花道:“我不懂,也不想懂。喝酒便是喝酒,什么也不该考虑。”
楚留香叹道:“你说的不错。”
只是晏良似乎考虑了很多的样子。
他与原随云分别后,在路上碰见上船时惊讶地看着他们的水手,那些水手说晏良神机妙算,算出今日会有暴风雨,并且还会有六个人上船。
那些水手正是因算卦应验了而感到惊讶。
楚留香想到晏良醉意朦胧地从他身侧走过时所念叨的话,一时不太明白晏良是真醉还是假醉。
是在暗示什么……还是说只是普通的醉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