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足够的利益,就会有垂帘听政,就会有武则天称帝。
至于后代,正如他跟老严说的,有儿子有孙子有曾孙,一代传一代。做人最激进,更怕守旧。
也许某个时代,真会男女平等。
但愿那时候,还是他司徒家的天下。
“皇上,那可以吗?”贾赦将警幻和秦可秦打不死的本源诉说了一遍,“她现在还有月老的红绳本源,完完全全就是一个小强,只有用婚姻阵法去镇压她。”
“这事你让老大去办吧,反正他闺女可等不了,年纪比珍儿还大呢,到现在还没个人家。”
贾赦闻言头皮一麻,他还没忘记大皇子的嫡长女昭华郡主,是个男的。
男的。
飚出了最佳的演技,贾赦一脸“解脱了”的表情,“谢谢皇上,那我就等会不去找老穆了,本来还想着让嫂子给我举办个公主宴会呢,您膝下……”
贾赦嘿嘿笑了笑。
一眨眼都一年多了,德嘉帝也没嫁个女儿,适婚待嫁的皇家女越多,婚姻法推行起来就越发顺畅些。毕竟现如今,是皇帝即法的封建时代。
德嘉帝闻言,忍不住揉揉额头,“嫁闺女单从财务来说,朕最赔本了。”
朝中重臣,富贵勋贵,基本上都轮过一圈了,接下来那些刚起家没几年的,他也舍不得把自家金尊玉贵娇养长大的闺女嫁过去受穷。
想着想着,德嘉帝怒拍案,“朕给钱给爵位给公主府,衣食住行吃喝拉撒都包圆了,为什么到头来生的孩子要随夫家?你说像龄芳他们也罢了,毕竟穆莳还是异姓王,有联姻稳定的作用,可那帮小的呢?基本就挑个好看温顺的……怎么形容来的?”
“小狼狗。”
“对,小狼狗就该乖乖听话就成,竟然还暗戳戳说我皇家女娇蛮,不能纳妾。驸马纳妾?你说是不是笑话?朕都没向前朝那样,杜绝驸马爷出仕,有能耐自己考官,没能耐也有爵位在。可偏偏还不满足。”
贾赦非但点头若捣蒜,还煽风点火,“皇上,其实吧,说句您不开心的话,上有政策下有对策,微臣先前混的时候吧,最刺激的一次就是去青楼撞见我岳父了,然后逃到对面的小倌里,就见到某些人。”
“虽然都是男人,有些事情很正常,但是既然他做了选择,就要对得起自己的选择。”贾赦说这话的时候,抬手摸了摸左手的掌纹。
德嘉帝本来还挺生气的,但是眼角余光看见贾赦这落寞的模样,颇有些不适应,“你不是要上眼药,要蠢蠢欲动推动婚姻法?你莫名其妙又在想什么?”
“皇上,我能问您一件大逆不道的事情吗?”贾赦豁出去,不等德嘉帝开口,脱口而出:“您后悔废太子吗?”
听到这话,德嘉帝面色变了变,目光沉沉的看了一眼贾赦,斩钉截铁回道:“不后悔,朕为什么会后悔?他有夺位的野心,那就是站在朕的对立面,朕不趁着还有权势的时候废他,难道等着自己当李渊?被迫禅让?”
“除非朕驾崩,否则朕为什么要让出帝位?当然,经历某些事情后,人的心思也会变的,不过贾赦你要记住一点,本性不会变的。朕自打六岁继位,为了这皇位,为了司徒江山,为了天下百姓,这盛世来临付出了多少血汗,不为人知的辛酸,哪怕有你有贾珍,那般神奇存在,朕也不会提前禅位,当然手中某些事情倒是会教给老大先行历练。”
贾赦幽幽的看了一眼德嘉帝,佩服人一本正经的能力。最后那一词历练,确切说是甩锅吧?
德嘉帝面不改色,振振有词,语重心长道:“就像老大,襁褓太子,他受的教育,就绝对不容许有任何人觊觎他太子之位,哪怕被废了,他也想着逆风翻盘。每个人都有自己要守护的东西,既然选择,有舍有得,就不会有后悔的那一日。”
贾赦咬了咬唇畔,鼻子一酸,感觉压在胸口让他喘不过气的大石终于搬开了,小声开口,“其实我本来想对他想对天咆哮一句问问通天后悔没,然后啪啪啪打脸,打他们所有圣人的脸。我又不知晓该跟谁说,谭老板没历经过这种选择,我敬哥鞭长莫及的,老穆就更是不懂了这种愁了,问安王又不是能说心里话的那种熟,想来想起也就只有您了。”
先诉说了一下自己没个长辈寻意见的小可怜模式后,贾赦捏了捏拳头,迎着德嘉帝的目光,面色郑重了起来,“我就差那么一点点,我就想有个人推我那么一把,有舍有得这个道理我从小就知晓,我爹经常说的既然做出了选择,那就要尊重选择。我爹选择抛却国公子弟的富贵去从军,我爹选择了毫不犹豫的救你,我爹选择了陆压,选择了妖族,他选择了他的兄弟他的圣人,那么就一别两宽,各自欢喜。”
贾史氏选择了老二,走了;
传说中给了精血的通天,也是陌生圣人。
此话一出,贾赦感觉耳畔传来“咚咚”的声音,就像在赞许他的话语,就像在鼓励他,让他不由自主想到了他爹带他学马之时,他怕疼怕摔不乐意精进,觉得能够翻身上下马,骑着风度翩翩好看就够了,那时候他爹的表情何其严肃,连问了三遍—决定了吗?
骑着马,逆光而立,他昂着头也看不清容貌,但是每一次问话,那语调那透出的威严,依旧让他历历在目,牢记在心。
第一遍,他爹还是有些愤怒的,毕竟他自己是武将,是实力派,是爱马人士。
第二遍,他爹有些疾言厉色,却隐忍怒火,将所有的利弊都分析了一遍给他听。
第三遍,他爹就有语调就有些平静了,带着尊重的口吻开口,让他记得住选择,自己去承担未来因此造成的苦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