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一人不受控制的舔了舔自己的一颗金牙。他牙齿不好,想当年穷,后来才换了一颗金牙在。
带着分得意,人眸光不由自主的瞥了眼还灯火通明的阅卷房,眯着眼哼哼笑了,自己幽幽去后院,排队洗漱。
“老王,赶明儿又得去换牙了吧。”同一条船上的人见此,光明正大说了一句“内涵”话语。
“是啊!”听着同僚的打趣,老王拿着杨柳枝的牙刷挥了一下,仰着一张憨厚老实的国字脸,一板一眼的应了一句:“没办法,牙口不好。”
这人呐,就穷命。
幼年,都没刷牙的概念;等开始入私塾学习了,才懂拿手指搓搓牙,小心翼翼的偷偷沾点盐水,但已经都晚了,牙齿泛黄;等后来高中了,才知道杨柳枝牙刷,才知道茯苓牙膏;等再后来,才知晓权贵之家,是马尾牙刷,手柄都象牙呀玉石呀,弄得可精致了。马尾也烘烤炼制的疏软无比,不会伤到了口腔。
正想着,被唤做老王的忽然发现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膀,一转头,面色沉了沉。看看,这权贵之家多好,无视规矩,想来就来。
“忠逸侯爷寻下官可有事?”
“嗨,大兄弟,我觉得你们除了牙口不好外,其他地方都挺好的,尤其是胆子哇!”贾赦松了手,抚摸了一下自己手中的拂尘,清清嗓子,皮一下:“可当不得一句大人您一生侯爷,杂家名唤小赤子。”
在场的所有人:“……”赤你妹!
“赤胆忠心保家卫国的赤!”
说话间,小赤子将拂尘舞得虎虎生威,带出一份凌然的杀气来:“所有人都不许动!从现在开始你们有权保持沉默,但是说的一句话每都将成为陈堂供词!”
赵阁老听到动静,硬着头皮出来,问了一句,“敢问……”
“作弊!”贾赦冷笑一声,“你们真以为德嘉帝会带头作弊?”
所有考官们:“…………贾珍不可能有如此真才实学!”打死也不信啊!
贾赦不答反问,一身浩然正气的模样:“这也是对你们的考验,懂不懂?你们个个口口声声皇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哪怕真作弊了,你们居然没有一个人敢吭声?不畏强权的勇气呢?你们的铮铮铁骨呢?你们的君子之风圣人之学呢?”
“太令人失望了!”
考官们都懵逼了。这……这合着还是他们的错?
“还有……”贾赦回眸扫了众人一眼,面上带着笃定之色,笑容可掬道:“还有贾珍就是这么有才华!”
考官们:“!!!”
“不要怀疑人生,他马上就作为涉案人员,来给你们露一手才华,免得有小、贱、人因此辱骂了皇上,以为真正律法不公。”
收到传唤的贾珍恍恍惚惚,紧紧抱住苏统领胳膊,怀疑人生,“我……我是会元?”
苏统领顽强的点点头,“贾丁的消息是这样传过来的没错。”
“现……现在让我去靠才华?”
“您不是有传承吗?”
“传承不灵怎么办?”贾珍一脸惶恐,“谁知道那大叔会不会抽风啊?可拽啦。你们要设圈套怎么不找谭叔啊!人家真材实料的啊!”
苏统领:“人家没您这身份啊!”
“我不要会投胎了,我不走不走不走……”说着,贾珍直接一屁股坐在地上。
“忠逸侯爷,您都十七了,夜深露重,”苏统领瞧着似乎一翻眼皮,要整个身子往地上躺的贾珍,忙不迭道了一句,“有话好好说,地上凉,您先起来啊。”
说完,弯下腰来要扶人。
“可我怕呀,真的,这样子叫强推之耻!”贾珍小脸一白,惴惴不安着开口,“苏统领,你也知道我就吃喝玩乐最在行了,本来靠着投胎就过得不错了,没想去参合其他。本来不计名次的,我作弊就作弊了,还心安理得,现在一下子把人挤掉一个名额了。虽然我挺不喜欢寒门子弟的,骂人穷酸。可他们都这么穷酸了,那么刻苦学习,那什么寒窗苦读十年,就等这么一天。我何必去占这个名额?”
万万没想到贾珍躺地打滚都用上了,缘由是如此。苏统领瞧着人似乎打心眼里有些虚的模样,不由得面色一叹,大着胆子抬手揉揉人脑袋。感受着那柔顺的发丝,莫名的想到一句没有任何凭证的话语—头发软的人心肠也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