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觉就像被毒蛇盯着一般,渗得慌,贾政揉揉胳膊,想要转身离开。就在他迈步的时候,就身形猛得一僵,听见一道恍若鬼魅的声音从背后飘进耳朵里来—“你以为我真要你贾政参与其中?只不过是借你的名头,你可以死的消无声息,到时候就算贾敬给你报仇又能如何?”
“一个死人如何说话呢?”沈燊满意的看着惊骇转过身来的贾政,欣赏着人泛白的面色,语调带着丝愉悦,不急不缓的补充,娓娓道来自己的内心的所思所想:“莫说到时候全凭我们怎么说怎么办了,没准贾史氏也能够死呢?到时候你贾家还有名声吗?哪怕是贾敬,他又能如何?自身难保!”
要知道为了“劝服”贾政,他在几个书生言语引诱无奈的情况下,只得自己出面,打算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因为是涉及伏阙上书,他特意精挑细选了一个隐秘的,属于四皇子暗中产业的茶馆,定了一间包厢,还能够确保上下左右都是自己人,是安全的情况,所以他可以尽情的诉说。
势必将贾政拿捏在手里!
听到这话,贾政猛的心头一跳,气得直抖,“你……你……”
但还没来得及有所反应,就感觉耳畔一阵劲风刮过,再紧接着便是他自己被被风刮在了地上。
索性就瘫坐在了地上,贾政面色刷白的看向门口,惊骇的瞪圆了眼!
哪怕是感觉有备而来,胸有成竹的沈燊也被这番变故给彻彻底底的惊骇到了,不可置信的看向破门而入的贾珍!
贾珍???
事情发生在一瞬间,非但门被踹开了,便是原本在靠近门口的一行人也随着外头掀起的力道,整个人是完完全全没有抵抗能力,被压在了地上,正因为疼痛哀嚎了起来。
沈燊完全脑中一片空白了。据他所知,一来贾珍是完全不可能来书坊来茶馆这种文雅地方,二来贾珍哪里来的武力,三来也是最为重要的,哪怕是贾政有所准备,仆从通风报信,他也会提前收到消息才对!
贾珍迎着满屋惊骇的眸子,目光锐利,带着居高临下的威慑,“日你个仙人板板,哪敢说我爹自身难保?敢动我贾家的族人,你当本少族长是死的?”
“珍……珍儿?”贾政也被这番变故惊呆了,目光楞楞的看着似乎是自己一脚踹门的贾珍,看着人大马金刀的踩着门槛,紧张的吞了吞口水,结结巴巴问道:“你是珍儿?什么……什么时候你会武了?”
还如此之高!
说着,贾政透过落败的门框,看了外头。这茶馆包厢,是有内室外室的。外室专门给仆从还有小二上茶用,约有个两三米宽。
简直是不可思议!
贾珍出现的时间点,就像在外室一直呆着一般。
“你的护卫呢?”一定是护卫踹的,一定是护卫!
听着贾政接二连三的追问,贾珍本不想理会的,他正忙着收拾沈燊呢。但转眸间扫到贾政刷白的面色,整个人都瘫痪在地,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反正就是瞅着挺可怜的。贾珍想想自己刚才听到的话,觉得作为一个贾家人,贾政还是略合格的,不由面色和缓了一分,认真回了一句,“我出门没带护卫,这次是随我爹出门玩耍的。”
贾政闻言一怔,然后面露喜色,语调却是愤慨无比,带着分怒火:“我就知道贾敬是一定在派人暗中监视我。”
说着,似乎像是找到了主心骨,贾政哪怕是瘫坐在地,却是傲然的抬眸,带着分嗤笑看向沈燊,“我可是荣公次子。贾赦他一脚出八脚迈,我贾政哪怕是次子,那也是一脚出六脚迈的待遇!你以为像你们这样的小门小户,出门都没人吗?”
贾珍:“…………”
贾珍刚想说“爹”不是那个亲爹,就眼角余光撞见了似乎松口气的沈燊,非常不解的开口问:“沈那个白眼狼,你松什么口气啊?我爹难道不值得你畏惧害怕?”
“贾敬是聪明,可是他身边的猪队友太多了。”沈燊松口气,看着门口悄然无声出现的掌柜一行,看了眼贾珍,“忠兴侯爷,打砸毁坏他人的财务,知道若是商家拒绝赔偿,要怎么判刑吗?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更别提你还不是真的皇子。”
“沈燊,你这么能那么有才呢?”不提什么法啊律的还好,一提及,贾珍这怒火就噼里啪啦燃烧了起来。他可没忘记之前沈燊就是用什么税法把他叔都坑进了顺天府喝茶。
于是,贾珍脚下却用力了一分,踩得被压住的韩瑜等人又是“哎哟”疼痛的唤了一声。
“来人,去传本侯的吩咐,邀请所有干哥哥干弟弟们来一趟。”贾珍咬牙,怒气冲天,“我就要看看,哪一个敢要我贾珍坐、牢!”非但他叔,便是他爹都跟他说了,遇到突发事件,他没法很麻溜的做好收尾工作,那就闹大!特别是有理,受委屈的时候!
“要不然,我们登闻鼓去敲起来!”
“贾珍,你疯了不成?”一听这话,贾政面色愈发苍白了一分,“你想过你爹吗?想过贾家吗?”
“我就是想着贾家,想着我爹,我才不容许任何人动我爹一根汗毛!谁敢动我贾家,我劈死他!”
说话间外头“轰”得一声,紧接着风云大作,雷声滚滚。
贾政:“…………”
沈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