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脑海里那清脆又带着丝稚嫩的鸟音,贾赦定定的看着自己的掌心,摩挲过“简笔画”,笑了笑。
回到了大理寺,贾赦率先寻了谭礼。听到侍卫禀告与两位张天师追查马道婆等邪祟下落后,深深叹口气自己回了厢房,把奏折认真的藏好。
这可是开启他“智慧”的奏折!非常具有保存意义!日后可是要刊印成话本,没准还能获得一个“天下第一奏”的荣耀!
认真在奏折上画了符箓,确保若有宵小前来偷窥看不着任何字迹后,贾赦便去毛遂自荐了。
贾敬看了眼贾赦,眉头一挑,他总觉得贾赦似乎又有些不一样了。
“安抚史侯的任务要不?”
贾赦沉默了一瞬,“哥,真要我去?那我自然也毫不犹豫去!”
“还轮不到你呢,京城节度使带着兵马正翻腾废墟呢。”贾敬面色冷硬了几分,“史家也许没问题。但是按着你那梦,贾史王薛,恐怕都逃不了被警幻窜运改命之事。这件事我们身为当事人,不能再插手。让安王他们自己带人去吧。”
“哥,“贾赦瞧着贾敬那冷飕飕的模样,头皮一麻,“你跟大皇子闹矛盾了?这么冷冰冰的说话?什么京城节度使,直接说马云隆不就成?”
“在其位谋其政。”贾敬沉声道:“我用官职代替,只是让你清楚,这是职权要求。不管这个位置上坐的是谁,与我贾家关系如何,知晓吗?”
“当然,也是说给我自己听。”贾敬说完,端起茶盏,抿了一口,“对了,跟你说一件事,老二……”
将二皇子的意思跟贾赦表达了一下,贾敬沉声叹道:“他能看开。这个节骨眼上反倒是帮了我们一把。文人的笔,能够做太多的文章了。至于大皇子,他也不容易。让马家插手进来,也是为了防着四皇子。”
“四皇子又怎么了?”贾赦闻言,感觉自己头都大了!德嘉帝什么都好,就是能不能少生几个崽?
贾赦气噎,“上一次莲花池,他也想借刀杀人呢!只不过因为张圭的事情,五皇子一脉全都被除,他反而还获益破丰,成最大的赢家。这一次,他又想揩油不成?!”
“安王把利益分散出去,也没有用。吏部周尚书是他的人不提,光是顺天府,京城的父母官就能给我们折腾一些事出来。”贾敬按着额头的青筋,“需要我提醒珍儿的《金、瓶、梅》哪里来的?”
贾赦:“…………慕儒书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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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儒书坊内,年掌柜看着沈燊带人长驱直入,一进门衙役非但驱赶学子,甚至随意踹翻着书柜,当即面色有些僵,急急忙忙从柜台小跑迎着:“小民见过沈大人。不知小民这……这犯了何错?”
哪怕是徐家被问罪,作为出嫁女的陪嫁书坊,贾家没倒,这书坊最多被冷遇过。哪有今日这抄家的架势。现如今贾家权势不算热火朝天,但也没倒让人糟、蹋的地步吧?
不说贾家的势力,他素日也没少花钱打点过顺天府上下啊!
“奉安王令,查抄违、禁、书册!”沈燊面色带着冷意,拿着衙役收缴出来的几本书籍,冷哼了一声,“私藏刊印禁书,你说何罪过?”
看着展现在自己面前的几本书籍,封面上斗大的避火图三个字,年掌柜心中一咯噔,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扭头看了眼欲、言、又止的小二,沉声道:“守好书坊。”
小二咬着牙吞下“我东家可是忠兴侯爷”的话语,点点头。
“还多谢年掌柜配合啊,”沈燊斜扫了眼年掌柜,看着人似乎泰然自若的模样,眼里飞快闪过一抹的阴霾,似笑非笑了一声,“我等也是奉命行事。”
贾赦可是向来就喜欢这笑眯眯恍若弥勒佛一般的掌柜,多有照顾。甚至将一众朋友都带到了书坊之中玩乐交友。
可是他呢,只知晓书坊,却是从无机会前来。
年掌柜被瞧得头皮一麻,总觉得自己像是被什么毒蛇给盯上了一般。尤其是当人的视线扫到了书柜最中间,那一排排崭新的《农家子的首辅路》,心中愈发有一股冷意从脚底钻了出来。
沈燊抬手拂过书脊上合著的字眼,面色有一瞬间的扭曲,狠狠深呼吸了几口气才平复下心境来,带着人去其他书坊,一家一家的查抄过去。
“奉安王令,查抄违、禁、书册!”
书坊的掌柜们:“…………”
一路大张旗鼓的查抄过去,本就临近了大比之期,士林云集。少不了就有人对此议论纷纷,有人拍手称好,也有人恶言相对,在有心人的引导之下,自然而然的就将此事与话本联系在了一起。
今年有了贾赦这么一个异类的存在,话本自然是靠着两个提纲去写。但是往届的话本之中,少不了有些靡靡之音的描写。不少书生们因此风声鹤唳,草木皆兵。尤其是屡考未中的举人们随着时间的流逝,有了异样的声音。
“怎么早不查晚不查,偏偏临近大比之期了调查?这不就是因为安王招揽人才的时机晚了,诸位兄台都有了去处,于是他就如此行事。说句诛心的话语,若我等未榜上有名,名落孙山,哪怕有经天纬地之才,也恐怕没有人能够看得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