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客?”五皇子面色有些惊骇,但出于对道长的信任,还是颔首朝人告辞。
见人一走,道长面色旋即一变,带着一抹的青黑,咬着牙从脖子上扯下一根小巧玲珑的法杖来,急急催动咒语。看着原本在掌心小小的一根渐渐变大,浑身洋溢着温润的光泽,眼角的笑意加深了一分,带着自己都未察觉到的褶皱。
当初他得到法杖后,就将此炼化成本命法器。
这上面莫说玄奘大师了,可有不少高僧的功德加持。
手牢牢握住法杖,道长面上带着笃定之色,像是溺水之人抓住救命稻草,没了先前的惶恐,反而愈发自信了几分。
他倒是要看看敢反噬咒他的人,有什么法宝能够应对!
眼中的阴霾一扫而过,道长用法杖将自己周身的的气运给重新掩藏好。然后用法杖轻轻一点,一个半透明似乎的罩子便将他的屋子整个给罩住,准备偷袭,好一击毙命。
他敢保证,现今无人能够窥破。普通人看过来,甚至还有种恍若置身鸟语花香的仙境之感。
人正想着,便听见了一群人长驱直入,当即暗骂了一声“窝囊废!”
浑然还不知被骂,五皇子视线死死盯着径直走在最前面的谭礼。这人带路的方式,简直让他怀疑自家王府是不是全钉子。
“这地方不错啊!”到达了目的地,谭礼停下步伐,才有闲情雅致,面无表情的赞了一句。
“本王的府邸,一草一木皆好。”五皇子面色阴沉沉的,“贾敬,哪怕父皇令牌在手,带着大理寺众人前来调查,但是一言不说就直接长驱直入,也是不是太不把本王放在眼里了?”
“廉王,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贾敬冷冰冰回道:“天作孽,犹可活,自作孽,不可活。谭大师既然前来了,就有确凿的证据,廉王下官劝你一句回头是岸。不要因为某些事,诸如你的小宠坏了你心目中的大事。”
—本来他还没关联起来的,但是谭礼带着他,几乎两点之间走直线,快速的把他们带到了廉王府。瞬间,他就串联成一条线了。
眼前,这位男女荤素不忌的主,十五年前,可不正玩得野。
“贾敬!”五皇子咬牙,“你……”
“睁开眼看看你所谓的狗屁大师吧。”谭礼冷声截断五皇子的话语,直接挥剑对准躲屋里正嘛咪嘛咪读条的道长砍了过去。
他本来不该如此爆粗口的,但是在他眼里,这狗屁的大师非但周身萦绕的杀恶之气要漫天了,而且这府邸众人都有被夺记的痕迹。
这是神明对犯错凡人的一种惩罚,按着罪过,夺取相应的寿命。若非凡人罪恶滔天,神明也不会轻易出手去剥夺寿命。且剥夺寿命,还要与阎王商议。
这种恶,完全恶心到树了。
越想,谭礼越发不掩饰自己的修为,想要一击毙命。
“铮”得一声,响彻在整个王府,与此同时“哗啦”一声,恍若切豆腐似的,将房屋劈成了两半。刹那间,狂风四起,风沙走石,那黑雾浓郁的直接让在场仆从的凡人都看得清清楚楚。在场所有人都感受到了一股似乎能够冰冻住骨髓的阴冷。
“找死!”眼见谭礼不管不顾就差把他的本命法宝都给弄折断了,道长当即怒火燃烧,想也不想便挥气法杖想要当头棒喝。尤其是当他施法去打时,看见了谭礼的相貌,瞧着人面色光滑,刀削斧凿的一张俊脸,看样子便年轻的很,愈发是嫉妒不已。眼里嫉妒的火苗都快要燃烧成实质了。
抬手给众人施了一个结界,谭礼毫不犹豫挥剑相对。看着原本祥气的法杖萦绕着浓黑的光泽,谭礼面色越发黑青了一分,扫了眼带着衰老之色,头发花白的道长,嘴角勾起一抹显而易见的嘲讽笑意,“张圭是吗?”
“或者确切说玄相?”
一听到这称呼,向来遮掩自己法号,甚至名字的道长瞧着谭礼游刃有余的模样,环顾了一眼被人轻轻松松就护住的凡夫俗子,身上的阴煞之气愈发浓郁,几乎可以遮天蔽日了。原本暖阳高照的天,也开始有些阴沉沉起来。
“贾敬!”五皇子下意识的疾呼了一声,“这是怎么回事?”
听着那被自己视为夺舍身躯的呼唤,道长又看了眼谭礼,眼眸一沉,果决无比的改了策略,不打算与人硬碰硬,驱动法杖狠狠朝结界而去,似乎要拿众人泄愤一般。哪怕谭礼一眼看出人有鬼,但到底凡人不能伤,挥剑应对之时,就见人身形一闪,融入那浓雾的黑雾之中,飞速朝大理寺而去。身影快得倒是在活生生诠释什么叫做老当益壮。
谭礼:“…………我有一句话不知道当讲不当讲啊。”
吐槽一句,谭礼紧急追赶了过去。
感受到远远落后的谭礼,道长加快驱动了法杖,充血的双眸带着一分得意。活这么长时间,还是懂保命要紧的。今日能不能活,就看能不能抓到皇帝了?
大理寺旋即阴风阵阵。
人间帝王自带紫气,更别提左右那一堆气运之人保护,密密麻麻的一堆,让人想忽略也难。于是,道长猛得直从屋内,然后耳畔就传来一声超级亢奋的—“葵花点穴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