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之这样不整齐可不像话，我们先去换个衣服吧。”鬼丸自己的衣服也有点……好吧，是很脏乱，袖摆和袴脚都变成一条条的了，总不能让他穿着乞丐装待客。

“就请八岐大人稍等我们一下，我们整理好内务就会回来。”示意晴明赶快把刀剑们身上的咒解开，鬼丸拍拍身上沾上的灰，想着一会要不洗个澡算了。

“人类，你说的约定，我答应了。”看着鬼丸准备离开的身影，八岐抚摸着脖子附近一道浅浅的刀伤，开口如此说。

能够伤到就能够杀死，虽然他不算是生命，但是这个人类同样没有必须杀死他的杀意。他不禁有些好奇，这个人类显然并不适合正面搏杀，要是他真的下决心，那么，是否可以在自己不注意的时候……真的杀死自己吗？

八岐闭上眼，真是熟悉的感觉啊，他就是因此才如此喜欢人类，才如此的眷恋这个世界。

鬼丸：……

鬼丸望了一眼晴明：我跟他约定了什么？？？

晴明：（黑百合微笑）……我怎么知道！

421.

总之鬼丸和晴明趁着换衣服的时间商讨了一下情况，和鬼丸认为的不一样的是，晴明觉得鬼丸至今为止做得很不错，没什么需要他插手的地方，之后和八岐的商讨，鬼丸一个人做也没关系。

“主人……”今日陪着鬼丸来到阴界的黑鹤、大典太光世、一期一振的脸色都不太好。在面对八岐大蛇的时候，他们虽然被晴明缚住了，但他们自己也明白，他们要是冲上去，非但帮不上任何忙，甚至有可能变成鬼丸的软肋而导致鬼丸被这位邪神击中。

他们这些刀，到底有什么用……呢。

“别担心，这位八岐只是一个神降的影子，在晴明的控制之下的。要是本体，我跑得比你们还快，刚刚的战斗，感觉要输的话，我也早就躲到晴明身后去了。看起来很危险、场面很大，实际都在控制之中。”把刀插在腰间，鬼丸抬手摸了摸一期一振的头，“你们太紧张了。”

“……”一期一振握紧了手，深吸口气挤出一个笑容，“希望遇到那样的事情，您真能如您所说的，尽快逃走吧。”

“我们就不去那位大神那边了……抱歉，主人。”黑鹤看起来非常的意难平，抓着刀柄的手就没有松开过。他们已经没有站在这里的意义了，与其在这蹉跎时间，不如去想想有什么能够让他变得更强的方法，哪怕他们作为刀剑付丧神有极限，那也不是绝对没有超脱的可能的事情。

而大典太虽然惊诧于自己主人的强大与八岐的可怕，但是比起心思复杂的两位同僚们，他则单纯得多，大典太仅仅是因为这位大人强大所以才追随他而已，虽然强大到这种地步让刀有点在意这位大人还需不需要刀来增加战力，但总体来说，他的心态比那边的黑色小鸟和扭曲的天下一振好多了。

于是大典太理所当然的留下随侍。

看到回来的鬼丸和晴明，留下招待八岐大蛇的滑瓢简直就看到了救星，他二话不说就一个明镜止水化为一片黑色的烟雾，从这里溜掉了。

啊，说起来这位邪神好像以后都要常驻在阴界？！他现在带自己的百鬼离开江户还来不来得及？！

对着滑瓢消失的地方失笑了一下，新换上一套灰色和服的鬼丸在八岐身边坐下来，晴明坐在了鬼丸另一边，正好和八岐隔桌相对。

大典太为他们倒上21世纪带来的清酒，然后静静的退下去，在稍远的地方待命。

“那么，我们来谈谈约定的具体内容吧。”虽然定下了规定就有钻空子的后患，但是总不能什么都不说，最起码，要将目标定在双方都能够接受的范围内，在约定的另一方能够随时撕毁条约的情况下。

“你相信契约？”八岐大蛇挑着眉角，像是嘲笑，又好像被愉悦。

“不，我相信约定。”契约是有见证者的，而约定是双方的。

八岐显然被安抚了。

契约是有契约之神的，岛国并没有什么大道见证之类的法则，所以他们的契约，是在更加高位的神明见证下履行。作为被高天原打落的八岐，要他在别的神明见证下订立契约，他更情愿把契约对象吃掉。

晴明在一边看着这个神操作，觉得面前这个少年比他更加合适和这些妖怪神明打交道。要是生在他那个时代，一定是一个了不起的审神者吧，不论是什么样的神明，他都能够轻易的安抚、使之平静下来。

“我作为这个空间的支柱，给予妖怪们最后的庇护与安全之地，并承诺不去干涉他们。”八岐伸出手，做出击掌的手势。

“我提供这个半空间给你，给你自由往来于阳界、阴界的权利，并尽量助你达成永恒。”鬼丸伸出手，学着八岐做出立誓的手势。

鬼丸看着八岐大蛇的手掌靠过来像是要击掌的样子，他下意识将手拍过去，被八岐大蛇一把抓住手腕！

鬼丸：！！

晴明：！！

没挣脱的鬼丸被八岐一把拉了过去，被八岐大蛇身上衣服变出来的蛇缠住身体，动弹不得。然后下一瞬间，脖子一疼！晴明还没将手中的符咒打出去，咬伤鬼丸脖子的八岐大蛇就已经离开了鬼丸的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