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谈西泽喝茶的动作一顿,眸光稍凝。
他怎么会忘记。
在母亲看来,他一定要把谈文周比下去,他才是未来继承谈家家业的人,所以母亲不允许他流泪,软弱,退缩,不允许他有任何的不如谈文周。
那时候在学校被欺负,回家也得不到任何一丝慰藉,父亲不闻不问,母亲严加苛责,他是小心翼翼生存在夹缝中的冬草,缺失水分,根茎枯竭的同时,却也残留生机。
他清楚记得自身的洁癖也是那时养成的,只要回家母亲看见他的衣服是脏的,就会用木板重重打他掌心,痛得他筷子都拿不稳。
所以他很讨厌身上有一点点的脏污,洁癖也在母亲不健康的教育方式下逐渐养成。
那并不是一段容易的时光。
可不管怎么说,再不容易,那段时光也已经过去。
他不是个喜欢沉浸在过往中的人。
只是偶尔会想起母亲,想起母亲穿着亚麻长衫坐在桌案前,研磨习字,手抄佛经以修身
静心,颈间一枚玉佛碧绿色。
赵姨又絮絮叨叨地说上不少往事。
他只是听着。
倏地,赵姨想到一件事,问:“好生奇怪,你昨天让小敬提前下班,今天又让我通知她下午再来上班,怎么回事?”
谈西泽知道赵姨是要问这个的,也没隐瞒,淡淡道:“为了让她避开宋觅。”
“避开宋姑娘?”
赵姨听得一脸疑惑,“为什么要让她避开宋姑娘?”
谈西泽手执茶杯,用杯盖撇去面上浮着的红茶叶,漫不经心地说:“宋觅是她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