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林月眉对我不好。”

苏南川见他开口说话了,立刻回应道:“嗯。”

严烃扬:“她那时上班,白天会把我锁在屋子里,有时候走得急,会忘记给我准备午饭。有一次一连两天没回来,我没东西吃,就踩着凳子挨个翻柜子,后来终于找到一个土豆,我不知道要怎么做,就把土豆放进锅里煮。结果那个土豆是长了芽的,我吃完之后上吐下泻,还好当时的房东有事情过来,把送我去了医院……我本来以为我生病了林月眉会对我好一点,没想到她看见我醒了对我破口大骂,她觉得我进医院花钱了。”

苏南川一颗心都紧紧的揪了起来,他是第一次听严烃扬说自己小时候的事,他忍不住往严烃扬身边靠了靠,默默的拉着他的手。

严烃扬:“还有一次,我为了跳窗出去,砸了玻璃,玻璃划破了腿直流血,林月眉回来之后非常生气,认为是我调皮,想出去玩。

可她不知道,那是因为我看见外面快下雨了,想去接她。”

严烃扬:“小的时候,我很依赖她。因为她是我妈妈,孩子依赖母亲这是多么正常的一件事,我每一天都盼着她回来,盼着她能问我一句今天有没有乖,开不开心,可她从来没有问过我。

她心情不好就会骂我,摔家里的东西,小时候我很怕,就会躲在衣柜里,心想等妈妈不生气了就好了。

可她不生气的时候并不常理我。

我总想引起她的注意,就找各种各样的事,她生气了就会威胁我,说不听话了就不要我。

后来我长大了,渐渐懂事了,有些东西求不到便不再奢求了,我开始学会反抗,学会跟也对着干,她骂我骂得更难听了。

我那时想,总归是亲人,总归是亲母子,就算再彼此合不来,那以后我离她远点就行了。”

严烃扬抬起头望向江面,他黑色的瞳孔里闪着细碎的光,此时却没了往日的冰冷与狠戾。

他像一只受了伤的狼崽,眼带伤痛。

“南川,你知道吗,哪怕是之前,我把她花在我身上的钱还给她,要跟她划清界限,但在心里,也明白她始终是我妈,我可以远离她,但血缘是切割不断的,以后我肯定要给她养老送终。

我甚至给她找过借口,觉得可能她性格本来就这样,或是她太累了,太烦躁了,并不是因为真的讨厌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