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即,她扬起大大的笑脸。
“哥哥,谢谢你救了小峻。”
是季昀卿回来了!
他怔怔的看着黄衣少女,有些不敢认。
记忆中柔弱苍白纤细的少女,如今小脸红扑扑,眼睛闪闪发亮,笑起来更甜了呢。
“哥哥你总算是回来了,怎么没事先通知一声?我和娘可担心你了,天天念唠着。”
“你回来就好,我可以休息了,你不知道,这段时间可把我累坏了,我心里怕的不行,慌的不行,当时你又不在,娘又出事了,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
她的话里透着亲近熟稔,依旧是以前的模样。南乔絮絮叨叨的声音让季昀卿感觉很亲切,那一份生疏感消散。
南乔慢悠悠的走过去,摸了摸马头,“哥哥,你发什么呆呀?”
她不动声色看向他身后,几千多人的队伍显得浩浩荡荡。
那十万大军呢?她心里琢磨开了。
“有点不敢认。”季昀卿翻身下马,左看右看,似乎变了,但好像又没变。
南乔笑眯眯的看了过去,他也变了,经历了战争的洗礼,他如出鞘的宝剑,光华四射,锋利无比。
“哥哥变的更好看,更有成熟男子的气韵了。赶紧跟我去农庄,你爹说要死了,你正好赶去送终。”
季昀卿:……这话怎么就怪怪的?
但这消息分散了他的注意力。
他一来,黑衣人很快就被拿下。
南乔淡淡的瞥了一眼,“问问他们是什么人?怎么知道我要回农庄的?”
怎么看都像是她身边出了问题,不查出原因,她晚上都睡不好。
谁知,黑衣人很硬气,有一个算一个都咬破嘴里的毒药,气绝身亡。
众人见状也无可奈何,继续赶路,离农庄还有一里左右,又遇到了一波伏击。
这一次季昀卿直接灭了对方,抓到了两个活口,往马车里一扔,自有专人审讯。
农庄最偏远的小楼,院子荒芜,野草丛生,大门紧闭,门外有人把守。
一个裹着面纱的女人坐在床边,痴痴的看着床榻上的男人,泪水直流。
“老爷,你可不能有事啊,你若有个三长两短,你让我们母子三人怎么办?”
她就生了一儿一女,长女已经嫁为人妇,儿子废了,如今男人又成了不死不活,她感受前途黑暗,看不到希望。
她被火烧过,面容尽毁,想要再嫁人都悬了,以后又能去依靠谁?
季家主瘦脱相了,眼睛都凹了进去,他昏昏沉沉的,脑子有些跟不上。
“伯辉呢?”
“他……”二姨娘迟疑了一下,看向地铺,那里有个人影,“他还在睡。”
季家主每天只吃两个干馒头一碗热粥吊命,浑身无力,说话断断续续,“去把他叫起来。”
他等了好一会儿,精神萎靡眼睛通红的季伯辉出现在面前。
他看着同样消瘦的儿子,面色沉痛至极,“伯辉,你让我很失望。”
南乔将这三人放在一起,就是让他们相互折磨。
之前有多相亲相爱,如今就有多嫌弃。
季家主怨长子去招惹了南乔,才导致了这一切。
季伯辉则怨他将南乔留下,引狼入室。
他又怨二姨娘制定的狗屁计划,害的他失去了子孙根。
他对父母的怨恨快要溢出来了,只要眼睛不瞎都能看出来。
季家主也看出来了,但还能怎么办?他还怨长子蠢笨如牛呢。“我在你身上付出了巨大心血,为了让你成材,我遍请名师,你就是这么回报我的?”
这三人的伙食是一样的,二姨娘既要照顾老的,又要照顾小的,每天都累的不行,肚子咕咕叫,还得将馒头分出半个给儿子,她吃不饱,被火烧的身体只粗粗的治了治,每天都疼的厉害。
她几乎是苟延残喘。
季伯辉整个人阴郁而又苍白,“我已经是个废人了,全天下都知道我是太监。”
一声太监让他肝肠寸断,身上的阴郁更浓烈了。
季家主也看他不顺眼,“没志气,人家太监还能封九千岁,呼风唤雨,让文武百官俯首听令。”
“你是我儿子,我相信,你也能做到。”
季伯辉冷冷的指出一点,“我无后。”
他再成功有什么用?没有继承人啊。
一想到这,他就万念俱灰,没有了斗志。
季家主冷笑一声,“那你就不想报仇?就这么放过害你的人?你甘心吗?”
季伯辉眼中闪过一丝浓浓的恨意,南乔,就是这个女人毁了他的一切,他恨不得将她碎尸万段。
“我不甘心,但我没有办法。”
“我有一计。”季家主眼神闪闪烁烁。
二姨娘比谁都着急,更恨南乔,“快说,快快。”
季家主薄唇吐出几个字,“离间计,离间季昀卿和南乔,他们鹬蚌相争,你渔翁得利。”
季伯辉沉默了半响,脑子里转过无数个念头,最后,还是恨意战胜了一切。“怎么做?”
他要让那些人比他更惨。
季家主的视线看向外面,二姨娘会意的站起来,闪到窗边望风。
季家主这才开口道,“那两人都野心勃勃,总有一天会起冲突,你要做的就是挑起他们的矛盾,让他们早点对上。”
他意味深长的叮嘱道,“怎么做,无须我教你吧。”
季伯辉沉吟了许久,这计划也不是不可行,但有个难题要解决,“我得不到季昀卿的信任。”
季家主有些瞧不上他,前怕虎后恨狼的,优柔寡断。
“你们是亲兄弟,多卖卖惨,季昀卿心高气傲,不会跟你一般计较。”
说来说去,就是讨好季昀卿喽,季伯辉的脸色不好看。
“凡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你要记住,忍字头上一把刀,你越忍,将来越有回报。”
季伯辉垂下眼帘,不置可否。
季家主深知他的性子,这是听进去了,大丈夫能曲能伸,暂时的折辱又算得了什么。
“至于南乔,少女思春……”
他的声音越来越低,季伯辉的脑袋靠了过来,眼睛越来越亮。
听完季家主的话,季伯辉似乎多了一丝信心,“可惜,您的私库都被她霍霍了,否则这一笔钱能做多少事。”
有了钱就能养兵,就能拥兵自重,有了权,他就能报复了。
季家主不知想到了什么,“你听说过藏宝图的事吧?”
“听过,但那只是传说。”季伯辉小时候就听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