毓玚的眼神依次扫过这些人,每个人的表情都是满怀心事十分凝重——除了那个顶替阿瑾的人,他正在低头玩自己的手指——最后,毓玚的视线定格在十二皇兄脸上。
那人表情无喜无悲,乍看之下十分淡定,只是眼下的乌青十分明显。
毓玚挪开视线,端坐上方的皇帝躬身行礼,“父皇。”
他的父皇看上去十分疲惫,眉间沟壑深深,他用右手撑着额头,似是被头顶的发冠压得抬不起头。
他语气沙哑,问道:“毓玚啊,你有什么事,非急着要这会儿告诉朕?”
毓玚偏过头去,用余光扫了一眼阿瑾。
事已至此,他不能在这时退缩了。躲了这么些年,终究还是躲不过兄弟争储的局面。
毓玚又是一躬身,他声音洪亮,说出的每一个字都直击人心。
“父皇,儿臣有一副将,名唤史忠。前日儿臣自史忠府上查出大量联号银两,查询后得知,应是先前吏部宋大人抄家时的罚没款。宋大人和他的儿子因贪污赈灾银两入狱时,儿臣尚在云南,不清楚事情始末。听闻宋大人的案子乃是十二皇兄亲自办的,儿臣今日想问,这本该充入国库的赃银,为何还流落在外?”
说罢,他回过头去,直直看向毓琛,“皇兄,史忠这里有赃银,别人那里,是否也有?”
本该充公的赃银流通到了市场,还牵扯到了当朝两位皇子,这可不是件小事。
皇帝重重叹口气,撑着额头的手砸向面前的龙案。他哆嗦着双手,在那一排奏章里翻了又翻,挑出几本丢到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