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写什么重要内容,只是说需要的东西会续着,最近不要联系。

“需要的东西会续着……”沈海遥重复道,“史忠需要什么?他平时表现如何,对你有过二心吗?”

毓玚似乎对这个问题十分厌烦, 他挥了挥手, 说:“他是我手下的一个副将军,不曾有过二心。但……”

毓玚面露难色, “他武功高强,行军打仗很有自己的一套想法。可是他,他……他为人好色,今年初才刚因为狎妓被我罚过半年的俸禄,又停了职,半月前才刚恢复。”

沈海遥立刻抓住了重点,“他被罚俸禄的这半年里都在做什么?”

毓玚摇摇头,“这我就不清楚了。”

如果按毓玚所说,这个史忠很有些本领,在军中职位不低,确实有可能是上辈子提议去劫狱的人;况且这种人,既然能做出狎妓这种下流事,想必也不会认为这是值得被惩罚的错事,因为这样就对毓玚心生怨恨、转投新主,也很正常。但史忠真的会仅仅因为这样,就听从毓琛的吩咐去做劫狱这种大事吗?

思考过后,沈海遥说:“我建议你好好查一下这个史忠,多挖一挖他这半年都在做什么。照你所说,他被罚俸半年,这半年里没有收入,那毓琛说的给他续着的东西,极有可能就是银子。好好找找,说不定能查出些蛛丝马迹。”

“再有,我建议你再查查关于史忠的其他东西,除了狎妓之外,他还有没有别的不良爱好。”沈海遥不好把话说得太明白,毕竟上辈子的事不能完全告诉毓玚,只能含糊地提醒他小心史忠,“他可能对你很有点不满,你小心他。”

毓玚沉默许久,也不知听没听进去。

沈海遥又说:“还有一件事——估计你也不爱听这话,但我还是得说——你那位父皇,非常忌惮你手里的兵权。这段时间如非必要,不要回云南,更不要动兵马。”

这话极深地触动了毓玚,他深深叹了一口气,右手重重砸到书桌上。

“我怎么会不知道父皇忌惮我……”毓玚自言自语一般说道,“可如今这朝上,除我之外,又有谁能接手这十余万将领呢?”

说的也是,沈海遥心想,他们这种帝王之家不就是这样?互相猜忌、互相怀疑,亲情和爱情又算什么?还不都是可以利用的工具。最是无情帝王家,当真没说错。

沈海遥在心里算了算日子,对毓玚说:“史忠的事你尽快查,这个很重要,别不当回事,也别拖太久。如果不出意外,下次皇上再宣你进宫时——”

他伸出食指,指了指天上,“就要变天了。”

离开毓玚的府邸后,沈海遥笑着摇摇头,心想,原来毓琛埋在毓玚府里的人就是这个史忠。

这人名字也真有点意思,既不忠心,也没做到有始有终。

没走几步,他又看到那几个偷摸跟着自己的人。

他抖抖袖子,懒洋洋地说:“几位都跟着我这么多天了,累不累啊?”

他余光瞥到那几个人尴尬地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就是不敢出来,于是继续说:“回去跟你们家十二殿下说,我今日在毓玚府上待了整整一个下午。”

他抱胸看着那几个人,想象着毓琛暴跳如雷的神情,心里很是得意。

毓玚不知是真的把沈海遥说的话听进去了,还是史忠背地里和十二皇子确有联系这件事终于让他警惕起来,才刚过去不到一天时间,他就把史忠的底细查了个清楚。

“……但线索到这里就断了,”毓玚微微皱眉,语气严肃,“人死了,查不下去了。”

“确实,这条线其实也很明显,路的终点依然是毓琛,不过就像你说的,这位宋大人死了这么久,就算真是被人害死,恐怕也验不出东西了。”沈海遥想了想,又说,“既然查不出结果,就再想想原因。史忠这么大的人了,不过半年没有俸禄,按理说不会沦落到需要找毓琛借钱的地步吧?他有什么急需用钱的地方吗?譬如儿子娶妻要盖房子,或者——”

沈海遥突然联想到现代社会人们用来形容混混的一句话:吃喝嫖赌抽,样样都占。

他打了个响指,“能去狎妓的人,我不信他能是什么好人,多半还有些别的恶心人的癖好。急需用钱……往大烟或者赌钱的方向找找看。”

毓玚点点头,“好。”

他神色有些不自在,犹豫着说:“说实话,我真没想到,史忠竟然……他跟随我多年,我竟不知他是这样的人。”

“你不知道的事情太多了,别说史忠只是你一个多年的部下,有些同床共枕的‘夫妻’,也未见得就有了解对方。”沈海遥意有所指,“时间不多了,不能再拖了。毓玚,史忠的事,最晚明天晚上,必须给我一个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