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鹤赶紧给他顺顺毛,“不生气啊,不生气。”
但他也有自己的疑惑,“你有没有注意到一件事?项星雨刚被关进监狱时,明明还很积极地想办法自救呢。”
沈海遥皱眉想了想,“好像是有那么回事,他不是一开始就自暴自弃想自杀的。我想想,他的心态是什么时候发生变化的……”
人一辈子的记忆太庞大了,两个人凭借着印象仔细复盘了好久,终于找到了那个关键的时间节点。
抹杀掉项星雨最后一点求生希望、让他绝望赴死的,是曾经好友的死讯。
……他的朋友,也是那场战争的牺牲品。他的这位朋友是如今军队里唯一一个alpha指挥官,战功累累。更讽刺的是,他是极少数的、站在项星雨那一边的、反对采用新型武器的人。
这样的人,也成为了霍普成功路上的牺牲品和踏板。
至于霍普的成功,则是因为自己的一再纵容和包庇……
沈海遥叹了口气,“项星雨背景简单,没经历过这些,受不了打击一下想不开,确实像是那个时候能做出来的事。而且,说实话,他当时那个处境,换了谁都会很绝望吧。爱人背叛他,所有人都指责他,本就有口难言,朋友还因为自己的过失死掉了——虽说这并不是他造成的,但心理上的痛苦绝对足够压垮他了。”
感慨过后,沈海遥打起精神,又调出笔记本,将项星雨记忆中的关键时间点和事件一一记录下来。
“首先是他这篇被偷走的论文。”沈海遥用电子笔在书名上画了个圈,“论文已经以霍普的名义发表了,之后要给他找回来。这个我来想办法。”
“然后是战争,这个武器肯定不能用,而且要提防霍普伪造项星雨的签名和录音。”沈海遥在电子屏上写了几个字,在旁边写上“鹤”,“褚鹤,这个交给你。上辈子霍普伪造的签名和录音都是他那批手下搞出来的,你想办法把这些人给我拉一个名单,之后我们行事一定小心这些人。”
褚鹤点头,说“好”。
“另外,去找找谈家的资料,包括谈俊,包括他们家,就跟上个世界找甄家和权池的资料一样,不管好的坏的我都要,最好能找到谈家到底是怎么发家的。”
“嗯嗯!”
“暂时先这样分工,我要好好想一想,”沈海遥合上电子屏,长舒一口气,他眉头就没松开过,“在这个只把oga当人的社会里,怎么才能让所有人都知道霍普这个oga做了多少坏事。”
安排好这些后,褚鹤便离开了,沈海遥则着手研究起项星雨的那些科研成果。
公开信息中关于项星雨的消息并不多,他所做的关于异形人的研究多半都是机密内容,不能公开;至于那些能公开的,项星雨多半都是论文二作。
至于一作,毫无疑问,都是霍普。
之后沈海遥又翻出一个杂志采访的片段,霍普对着镜头微笑着说“项星雨是他的爱人,也是他在科研道路上最得力的助手”。
在温柔的鹅黄色灯光下,霍普碧绿色的眼睛映出无比温柔的爱意。
沈海遥关了视频,那股反胃的作呕感又一次涌上心头。
太恶心了。
霍普令人作呕的地方与吴曼不同。后者明明白白把他只是图甄家有钱挂在脸上,除了甄臻之外,别人都看得清清楚楚;霍普则是真的做戏做到全套,如果不是提前知道他上辈子都做了些什么,沈海遥也难以相信镜头中这个优雅的英俊男人日后会用那样的方式对待项星雨。
沈海遥又顺着相关的搜索链接找到了几个霍普演讲的视频。
客观来说,霍普是个很有能力的人。他与普通的oga不太一样,从外表来看,甚至很难看出他是一个oga,他并不瘦弱,相反他身材高大、相貌英俊,是很传统的西方男人的长相。
霍普身世坎坷,小时候住在最臭名昭著的贫民窟,但他没有放弃过学业,一直非常努力。如果没有之后的那些事情,霍普也当真算得上烂泥里开出的花。
“我都可以站起来,可以堂堂正正地做人,你们也可以——你们的出身,总比贫民窟好,对吗?”视频中霍普微笑着说,他的语气并不强烈,却莫名让人相信,“别人说oga柔弱可欺,我绝不认同。我认为oga不可战胜。这个世界,未来终将属于oga!”
沈海遥不得不承认,这样一个人说出这样的话,实在很有煽动性,让人很难不动容。
他搜索了这篇演讲的日期,看到了不少现场的照片。照片中那些坐在台下的观众神色激昂,他们随着霍普的节奏,一遍一遍地重复着“属于oga”“oga不可战胜”,状似疯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