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长清的脸上顿时露出震惊的表情,再次打量了一番薛崇训,点头道:“那事我知道……郡王竟然来到我们这边陲之地?”
郡王的身份果然在哪里都管用,本来官府很容易便能确定他的身份,但薛崇训仍然有些迫不及待地在身上摸索,想找出一些能证明身份的东西。但除了玉等贵重的东西,印信什么的都没有。
姜长清倒没有过多怀疑,没人傻到跑到官府冒充郡王这样的大人物,很快就能查明。他当即客气道:“郡王里边请,稍事片刻下官这就去报知县令。”
薛崇训松了口气,也是假装客套了一番,对方虽是小官,但看在他让自己脱困的份上。
姜长清一面带薛崇训进府,一面套着近乎:“下官以前也在京师住过一段时间,只是无缘结识郡王。”
薛崇训脱口问道:“姜县尉做过京官?”
如果做过京官,现在却戍边做个县尉,那就属于流放类型,一定存在“政治错误”。姜长清淡然笑道:“没有,几年前投奔亲戚谋出路,闲住过一阵子。”
两人一边说话,一边走进一个厅堂,姜长清唤人上茶,然后说去禀报县令便离开了。他这一走可让薛崇训够等,等得太阳都下山了,还没见姜长清回来。薛崇训来回走了许多遍,便问门口那胥役姜长清干嘛去了,胥役显然不清楚。
就在薛崇训等得不耐烦的时候,姜长清总算回来了,他一进门便不住地打躬作揖:“抱歉,实在抱歉,让郡王久等了。王县令还在城东的仓库,一时半会回来不了……里面可是军粮!官吏管理不善,仓库竟然漏水,粮食受潮,届时耽搁军务,我等如何交差?唉!唉!”
薛崇训觉得哪里不太对劲……堂堂郡王来到了这么个县城,他们竟然管什么仓库?对于当官的来说,是上面的人重要、还是什么劳什子仓库重要?
不过他也没多想,本来也不了解此地状况,更不知姜长清的为人;而且别人还不能完全确认自己是不是郡王。薛崇训便干笑道:“无妨、无妨,姜县令安排一下,准备些车马,送我回长安便是。”
姜长清躬身道:“下官方才在县前街给郡王安排了一所宅子,天色不早了,郡王路途劳顿,先将就着住下休息一晚,明日王县令回来了,我等再和同僚一起到宅上拜会。您看如何?”
薛崇训听罢想象着明日定有宴会,非得吃喝一顿他们才算尽地主之谊。他便笑道:“好好。”
“多有失礼之处,还望郡王多多包涵啊。”
薛崇训大方地说:“哪里哪里,我来之前又没有咨文,实出仓促,姜县令能这么快安排出落脚之处也算很尽职了,待我回到长安,定向同僚提提姜县尉的名字。”
姜长清顿时露出了喜悦的表情,这权力是自上而下的,上面有路,什么都好办。薛崇训十分理解他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