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是出去才知道,街上都在传,说什么奸人当道,早该伏法……要多难听,有多难听。”
六月架火烤,腊月冰水浇。又急又慌,又冷又怕,叶妙安现下的心情,也不过如此了。
她深呼吸了几次,努力静下心来,问道:“赵常呢?你见到他没有?”
“见到了,就是赵常让别告诉您的,怕您干着急。但我真是忍不住……”
叶妙安急着问:“他怎么说?”
“说是还在想法子。只是老爷下的是诏狱,那边的人道子野,下手狠,怕就怕在还没救出来,人已经没了。”
“不对,李准心思缜密,不可能被人捏住把柄。”叶妙安心里还是不敢相信,他连张炳忠都不惧,谁能动他?
红玉不说,但意味深长的眼光飘了过来。
那轻悠悠的一撇落在身上,却直压到叶妙安心里去。
她突然顿悟了:“是因为……我吗?”
红玉啪的一声给了自己一个巴掌:“瞧我这张嘴!夫人,您可千万别往心里去……”
这怎么可能不往心里去。一直到夜深了,叶妙安都再没说一句话。她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柔软的被好像长了刺,扎的她片刻不宁。
月光在床边映出纷繁的影子。叶妙安坐起身来,把手轻轻放在了身旁的瓷枕上,触及一片冰凉。
几天前,李准就靠在那枕上,笑着和她说话。
叶妙安沉吟良久,猛地从床上站起来。阿黄原在脚下趴着,立刻晃晃悠悠的跟在她身后。
她一步步走到侧房,敲了敲门,问道:“红玉,你睡着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