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念头过分惊世骇俗,以至于他辗转反侧几夜,都不敢细想。今天偶然撞见着李准兴高采烈地往车上送兔爷,张炳忠突然灵光乍现:如果真是,那叶妙安岂不是现在就坐在李准的车上?
想到此,他几乎压抑不住自己上前掀开车帘的冲动,想要一探究竟。
他脚往那边挪了两步,还是停了下来。毕竟李准势大,万一弄错,就没法收场了。他清了清嗓子,试图诈上一诈:“无他,只是觉得车上坐着的是位故人。”
“故人?”李准带笑不笑,“恕我直言,车上所坐是我内子。倒不知道,张大人说是故人,意下为何?”
张炳忠直视李准,态度没有丝毫退缩:“是或不是,一看便知。”
扑通,扑通。
叶妙安坐在这里,听着外面水火不容的谈话声,心紧张的快要从胸腔里蹦出来。
张炳忠真要看见她了会作何反应?
她慌乱中绞着自己的衣襟,无意中摸到了硬硬的一物。
装着张炳忠那封信的香囊。她怕被人发现,日夜随身带着,换衣服也不敢落下。
张炳忠于她,是少女情窦初开,水里的鱼望着天上的那一弯明晃晃的月亮,摸不着,被清辉照着,也好。
若是张炳忠找到她……这个念头在叶妙安心里有些蠢蠢欲动。
她手动了动,又缩了回来。
若是张炳忠找到她,李准就惹了大麻烦。李准于她,是个心不坏的可怜人,真要论起来,还隐约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同命相连。
车外,李准还不知道自己被叶妙安盖了善人老爷的章,对着张炳忠说:“张大人要看便看,只是若不是故人,还得给李某一个交代才好。”
他神态轻松地让开一步,让对方上前去验,似乎无所畏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