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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

“只是火铳制作操练都需要时间,至少三个月。”

她沉默不语,李准只能把话讲的再白些:“腾骧四卫绝对忠于太子。”

庞贵妃听得懂这话外之音。腾骧四卫忠于太子,京中其他禁军就不一定了。

宪宗多活一日,便多一日的风险。太子靠的无非是一纸诏书,是生是死全凭宪宗心意。京中权势林立,多少人恨不得给她们母子俩扒皮啖肉。就连太监头子里,司礼监掌印东厂提督刘宝成都不是她的人。

龙椅坐不稳,又被叔父抢了去的,本朝也不是没有前例。这话虽不能直说,但大家心知肚明。

庞贵妃沉吟,看向李准。这孩子是她看着长大的,刚进宫的时候还是个半大小子,跟在老祖宗身后面畏手畏脚的,如今出落得沉稳了。要不是割了卵子,也有几分翩翩贵公子样。

她温声道:“太子是好孩子,有着一份孝心,只是年轻些,有些事情不懂。那海棠花离了根,开的再艳,也不过是一日日奔着死路去。公公说是吗?”

李准明白,庞贵妃这是在敲打他,太监再势大,也不过是主子的一条狗,生死都系在主子身上。

李准点头。

庞贵妃笑了笑,杏仁眼边上起了皱。日日静心保养,也抵不过时光拉朽。李准恍惚间记起,十来年前,眼前的妇人还是个爱热闹的性子,看个八哥打架都能笑的前仰后合。爱吃甜果子,又怕发胖失宠,吃两口便使唤宫人藏起来,夜里饿的长吁短叹。

深宫好像一口井,吸干了她的人情味,把一个有血有肉的人熬成了石头。说话听音,心思藏着,喜怒不形于色。

还好,叶妙安没进宫来。

想起她,李准心里突然暖了暖,却也有点茫然,不知道自己这一步走的是对是错。

“两个月,不能再多了。”庞贵妃如是说。

李准松了口气,“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