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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可怎么办?”宋姨娘有如热锅上的蚂蚁,急的团团转。

叶妙安自己说要想出路,但是其实也没个主意,一忽想着装病,一忽想着绞了头发去做姑子,念头兜兜转转一大圈,都冒了个泡就破了。

她正烦恼着,宋姨娘突然一拍大腿,“有了,我去找张大人,他总不能见你寻了死路!”

张炳忠。

这名字在叶妙安心里浮了一浮,好像含了一颗新酿的梅子,先是甜丝丝的滋味涌了上来,少顷就变成了难言的酸。

张炳忠,吏部左侍郎之子,翰林院修撰,当朝探花郎。文采出众,笔落惊风雨,诗成泣鬼神[4]。她在家中宴上隔着垂花门远远见过那人几次,笑语晏晏的儒雅模样,见之望俗。

但这人已经和姐姐纳了吉,是不能想的了。

“与张大人又有何干。”

这话正戳到宋姨娘头上,气的跳脚:“谁不知道张炳忠对你有意,原是差人来问你年庚的,却叫田夫人给撅了回去,非说嫡庶有别。这老货竟把张家老太太都说动了,才便宜了你大姐,把婚事许给了她。”

末了,她一叉腰,泼妇似的对着门外骂:“敢害我姑娘,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生的闺女跟个母夜叉似的,看哪个爷们肯睡,死皮赖脸嫁过去也是守活寡!”

宋姨娘原就是在草台班子唱花旦的,说话上不了台面,一着急便现了原形。也正是有这么一个生母,叶妙安格外端着,不争不抢,生怕被人看轻了去。

火光洒在叶妙安的脸上,投下一片阴晦不明的影子。她心下一片厌烦,没有吭声,恹恹地拿出一根绦子,默默编起来。

宋姨娘嘴里出尽恶气,心里也有了计较:“这事我自有商量,你不用管了。”

说罢,自顾自的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1]摘自《礼记》关于孝的定义

[2]摘自《礼记 丧服 子夏传》关于三从的定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