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关亓的话说,这就像是一场温柔的爆发。即便偶有迷惘踌躇,时而会觉得艰难辛苦,也终将如蝶蛹在沉默与期待中长出新的羽翼。
第二节下课很久之后, 十七班教室里仍然还有不少同学三五成群地研究着题目,倒数第一排聚集的人最多。
林霁临时和同桌换了座位,独身把一有空闲就跑来请教问题的大部队人马阻挡在了外面位置, 让每晚都熬大半个夜的明寒能有时间趴桌睡会。
动作轻柔地盖了外套在同桌背上,然后伸食指竖在自己唇边,朝着围得越来越多的同班同学们做了个轻声说话的手势。等到周遭环境安静下来后才低头伏进众人的题目中, 逐一耐心解答。
大课间的十几分钟内,围拢在一起的学生们半点儿都没散开。直到预备铃响起,刚趴桌眯了一小会儿的人缓缓睁开眼睛, 抬手揉了揉薄软凌乱的额发,神色略显倦怠地看向身边的人群。
明寒每每瞧见林霁手边捏着题目, 几乎都是下意识地就往前凑, 低沉着声音问询:“讲什么呢?”
“哟,醒啦。”林霁的笔尖没停,另一只手摸进桌洞,摸出自己的矿泉水瓶递过去, 又抽空笑着瞥一眼,示意他喝口水,润润睡哑了的嗓子。
欧阳乐从理综卷子前抬起头, 刚好就看见林学长的这一抹干净笑容,再茫然地转向正拧开瓶盖的明寒。
虽然说同桌间关系肯定好,但这也语气和表情太温柔了吧。
目光都落在题目上的两人完全没注意到女同学八卦打量的眼神。林霁又给一个男生画了力学图示后,从桌上翻出张数学卷子。
这套卷上有一道算是比较难的函数压轴题,考察的知识点也有点杂,只刚才这一会就听到有两个同学来问,最重要的是自家同桌也做错了。
扫一眼教室,这会儿已经没有趴桌休息的同学了,应该也不怕吵,干脆就拿到讲台上去说,不然不晓得一会还要再讲几遍。
迈着步子站到讲桌前,随手摸了半根粉笔出来,用中指关节轻轻地敲了敲黑板的板面,示意下面愿意听的同学都可以抬头看一眼,然后才开始根据已知条件画图。
一道十几分的大题,如果是平常讲给明寒,按照他的程度只要抓着重难点说就行了。但为了照顾其他普通班学生的进度,林霁讲得又仔细了许多,把其中涉及到的所有考点都单独拎出来提了一嘴。
写完最后一笔板书,趁着下面同学记笔记和步骤的时间,随手在黑板边缘写了几个与题目不相关的字,然后扔了粉笔头,拍着自己袖子上的白灰开口。
“讲得够细了,如果还有听不懂的就是知识点不到位,课后问关老大,或者自己补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