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只有他们四个人,李煦慢慢扒口饭,听到她和长公主谈话的声音轻快。
钟华甄盛了碗汤,坐下来,她手里拿勺,突然顿了顿,视线往底下看,李煦膝盖在靠着她的腿,缠人一样。
奇奇怪怪,她轻抿一口汤。
这顿饭吃得安安静静,除了小七中途莫名其妙想吃王八羔子,被脸色一变的长公主哄过去外,其他都还行。
小七也不知道自己说错话了,他只是早上听到钟华甄叫李煦名字。
威平候作为战神被青州百姓崇拜,钟家世子在京城,大部分的将军都听令于卢将军,偶尔也有那么几位心思不纯被卢将军的铁令罚过,心中十分不满,但他们性子刚直,不太像是会玩那种把戏的。
钟华甄不太清楚这些,她前世才出生没多久,青州便有一半归大司马手上,现在青州的将军里,还有些是她没见过的。
书房是议事之地,钟华甄让人熬的药熬好了,她下去端药过来,让长公主和李煦谈谈。
小七坐在屋里平地的棉被上玩,长公主坐在扶手椅上看他,她想了很久,想起一个叫孙必的人。
“他以前是卢将军身边的谋士,因为受贿被免职逐出主城,但他在战场上为侯爷挡过一刀,卢将军不好做得太过,便让他领府尹之职去治理一座荒芜小城。他也算厉害,十几年里,不仅将那座小城弄出起色,自己手下也有一堆兵力,卢将军觉得他有所改进,便特许他每年回几趟主城祭祖。我上次见过他,觉他不是善罢甘休之人。”
李煦点了头,说卢将军拟出来的那帮人里面,就有一个叫孙必的。
他的话说完之后,停顿一下,撩袍朝长公主跪下,行了两个磕头大礼,长公主惊了下,不知道他这是在干什么。
“上次隐瞒华甄下落,是我一人所为,我喜欢华甄,只想见她开心的模样,”李煦背脊挺直道,“华甄今日心情愉悦,想必是长公主您未怪罪于她,特向您磕一个头请罪,所磕第二个是替父皇所为,纵使不足以抵消父皇之过,但也请您宽慰,威平候未做成的事,我会替他完成,华甄无辜,您只需怪罪于我。”
长公主已经很久没听到皇帝的事,她沉默了好久,开口道:“华甄是我女儿,她想做什么我自然随她,不用陛下行如此大礼。”
“我留在这里的时间不会太长,望您照顾好她和孩子,如果她磕到碰到,请务必写信给我,我不想让她自己一个人忍下苦处,”李煦低着头,“她想念母亲,所以我愿她留下,青州若是不稳定,也请您将她送到我身边,我定会护她周全。”
长公主怔愣在原地,竟不知道回他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