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厥敌袭,来势汹汹,李唯知出征,他调查一番,挑了个化名称自己来自伤亡惨重的寿丘,顺水推舟到了王柄营下。
边疆远离京城,昭王为皇帝远亲,祖辈有功,封地雍州,又在因缘之下救过先帝一命,因此称伤十几年不进京,拥兵自重,不容小觑,目前也不是贸然行动的好时机。
李煦来这里已经快一个月,该查的东西都已经摸个清楚,突厥尚虎视眈眈,孰轻孰重他还分得清。
营帐内烛火微明,李煦盘腿坐在床上,双手灵巧,小心翼翼。他腿边放着一个粗糙的木匣,装了不少枯草蚂蚱。
有个人不喜欢热闹,提前回来,见他又在做这种小东西,不免笑了笑说:“阿日,你要是在春夏之日编这种,草多茂盛,随便你怎么玩,这大冬天的,草又脆又老,就你有闲心,咱们营里马都没吃了,你还偷偷去抽两根,真那么喜欢那姑娘?”
李煦手不小心用力,手上东西断了一半,他皱着眉头,又拿根新的,随口问道:“什么姑娘?”
那个人叫汪溢,性子不太合群,今年快三十,脸上有疤。他拿着竹筒喝水,问:“你弄这玩意不就是要给别人的吗?难道不是心上人?”
李煦抬起双眸看他,眼神奇怪,“你送心上人就送这玩意?”
他目光是真的奇怪,没有作假,被问到的汪溢想起这位以前是富家公子,顿觉自己一阵穷酸。
“那你做这东西干什么?好玩?”汪溢喝完水后把竹筒放在一旁,他边脱鞋边对李煦说,“别人不知道,我可知道你这原料哪来的,军马的口粮,你可悠着点。”
“我赌赢了看军马的都尉,他抽来一把送给我,给马塞牙缝都不够,我又不是偷的,”李煦专心控制力度,头也没抬,“这东西是给我弟弟的,他在老家,一直都没怎么出门,或许都没见过这种小玩意。”
他参军这么久,钟华甄不知道想他想成什么样。
待会晚上起夜一次,让人把东西送去东顷山。
那个人知道李煦家里人全没了,听他比平常略微要低沉的语气,以为李煦口中那个弟弟早就去了,也没好再谈下去,说了一句节哀。
李煦猜到他的想法,叹口气道:“明日又是凶多吉少的一战,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结束。”
“昭王小孙子今天过来了,昭王要他从底层做起,是入我们营,大概是你立了好几次功,”他啧啧了两声,“不过人是大家公子哥,有自己的侍卫,都是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