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相并没有多说旁的,太子只有在涉及到钟家世子的事上,才会比旁的时候更加顾虑后果。
他只是道:“太子殿下得人拥戴,身后并非一人,做什么都该有分寸,不当草率。”
李煦得他教导,心中有数,“大司马性子多疑,本宫若藏着掖着,他对此要熟悉得多。若将一些事放表面,反倒容易让他这样的人陷入猜疑,再者说……”
他又看向张相,“大司马把视线盯紧东宫,岂非是最合我们意?”
……
东宫戒备,侯府在钟华甄去找过长公主后,同样开始慢慢加强私下的守卫。
傍晚时分,京城的天黑压压,快要下暴雨,冷风吹在人的脸上,有几分刺骨的寒冷。
钟华甄屋子里早早燃起漆纱灯,她刚用完晚膳,现在在屋中看书消食。
她迟迟未翻一页,不知道在发呆想什么,南夫人端碗暖身子的药过来,同她说:“老奴方才借着世子昨天晕厥的事去找路老,趁机偷偷问了问孩子的事。他看了眼天色,说让我早点回来,否则拖久了,这雨就下来了。”
钟华甄回过神,她轻叹一声,明白路老是让她早些把孩子打掉。
这事没人比她要急,如果有可能,她也想尽快在这几天内把事情都办妥。孩子落了不代表事情万无一失,但只要她瞒得好,那谁也不会知道。
“太子说京城最近不安定,若我不想出事,最后好好在家待着,”钟华甄合上书,“他在大事上不会骗我,也没必要,换而言之,怕是得乱上一阵。”
她只比李煦小两岁,但在他眼里不过是没长大的孩子,所以这些大事不该掺和。
张相也不太喜欢她掺和。
与魏函青觉得她容貌过艳,总待在太子身边是有别的想法不同,钟家和张家的纷争旷日时久,长公主愿意在佛堂青灯古佛,已经是退让多步。以她的性子,委实见不得张家人,见了非得冷嘲热讽两句。
皇帝对长公主宠爱,旁人也不敢冒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