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日里凉风习习,她轻拢住披风,耳尖突然微动,钟华甄动作一顿,察觉到一丝危险的气息。她还没来得及动,一支利箭突然划破长空的安静,从她身旁直直刺入旁边小太监的手臂,锋利箭镞流下几滴热血。
小太监摔倒在地,尖细的声音刺耳欲聋,指缝流淌下鲜血。钟华甄下意识回头望一眼,看见李煦拉弓的手慢慢放下。
他箭袖骑装,剑眉星眸,少年英姿勃发,身后背红羽箭袋,大手拿弓,不过才十七岁,却另有一种天生的强势冷硬。
钟华甄立即回神,她皱眉,蹲下看太监手臂血的流势,发觉没伤及筋骨,松了口气,抬头对李煦道:“此地禁止用箭,你若是想同我玩耍,等我身子好些早说,不该误伤无辜。”
有心留意的人都看得出太子那一箭来势凶猛,到她嘴里却变成了玩乐的失误。
李煦坦然道:“是本宫错了。”
钟华甄讶然睨他一眼,没想到他认错这么干脆。她安抚几句这小太监,站起身,差人过来扶这他下去疗伤,又让人请太医好生照料,说她待会再去探人。
这事如果被监察院的御史大夫知道,少不得在朝堂上参李煦一本,魏函青指不定也要来一句都是她的错。
“又不是大事,”李煦知道她是在为自己开脱,骑马|勒绳到她跟前,“你吓到了?”
钟华甄的手上沾了太监手臂的血,她胃里不太舒服,忍住后先问句:“怎么突然要针对一个小太监?”
“一不小心,”李煦骑着马,“反正我手头准,伤不到你。”
钟华甄没回他,她没忍住,冲鼻血腥味让她按胸干呕几声,退后几步远离他。
李煦皱起眉,攥绳驾马靠近,弯下腰,手背贴她冰冷脸颊,问:“怎么还吐上了?你还能骑马吗?”
脸上大手的温度让她瞬间清醒,又退一步。钟华甄看见后面侍卫牵的温顺马匹,登时想明白了,他又要她陪着。
“今天真不行。”钟华甄头疼,“你也说了不必我随行。”
李煦慢慢直起腰,剑眉越皱越紧,不明白她是怎么了。那支箭又不是瞄准她的,何必吓成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