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哥哥,你也很幸福的,你为什么不愿意回头看看我啊。
晏归尘本想这样去追问,可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往事历历在目,他不禁回想起年少懵懂时,那个羞红着脸,递给他一方绣了鸳鸯的丝质手帕的小宫女。晏归尘并不记得这小宫女姓甚名谁,只知道每次陪明玄锦去狩场御马打猎,总能碰到她,应该是在狩场附近做活的新来的小宫女。
谁曾想这一方鸳鸯手帕,和她对晏归尘娇羞的一笑,竟成了她被索命的缘由。
论谁都能看出这个小宫女的心思,晏归尘其实也明白,但他的心里从被捡走的那一刻,便真真切切地只有明玄锦一人在了。
也只是因为这些单方面的情愫,送了手帕的翌日清晨,小宫女的尸首被发现沤在狩场旁的水井里,嘴里塞着那条她自制的送给晏归尘的鸳鸯手帕,全身浮肿,死不瞑目。
宫里的人忙前忙后地清理现场,为了免得让明玄锦沾了晦气,他们只是远远地看了一眼,便绕开这段路继续进场打猎了。
“啧,死得好惨,不知道是犯了什么事要这样以死谢罪呢。”
明玄锦笑着,眼睛眯成了好看的月牙状。
那是第一次,晏归尘对这个被他视作神明的二皇子明玄锦感到不寒而栗。
第四十章 人为刀俎
绿筠尚含粉,圆荷始散芳。
夏的味道悄然而至,王府里碎月轩前的翠竹尚且鲜嫩,池中荷花开始暗送清香。游廊乘凉,相笑小酌,景竹和明玄钰的日子过得快活自在。
只是最近,明玄钰总是莫名心慌,隐隐烦躁不安。景竹总是安慰他是心里想了太多,每每明玄钰不安之时,总是想方设法逗他开心,带他出门转转,领略人间烟火,大好河山。
直到传他二人入宫觐见的消息传来,明玄钰才心里暗自有了一丝着落。明玄锦是曾允诺过,杜渊一事了解后会给他解药和自由,可当真如此吗?他的皇帝哥哥向来诡计多端,谁知道这次又打了什么主意,连景竹也要一起入宫?
但君命不可违,不想去也不得不去。
“王爷,担心什么呢?没准他一开心,念你劳苦功高,就把解药给你了呢?他自己说过的嘛。君子一言,驷马难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