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我干嘛,莫要怠慢了美娇娘。”
景竹甩开拦住酒杯的手,再次一饮而尽。
那殷切的眼神,可不就是身未动,心已远?景竹越看越莫名窝火,索性闭目深叹,见已有人离席走动,便起身离开。
对景竹的突然离开,明玄钰显然没有料到,他本能地伸手去抓,却只抓到景竹衣袖拂过的空气。
外面天寒地冻,像是一场风雪将至,他居然不添件衣裳就这么出去。明玄钰有些担心,可他作为王爷,此时又不能这般随意离开。
正在两难时,一袭暗香掠过,一抹粉盈盈的倩影悄然而至。明玄钰这才注意到,苏荷过来了。可他却无心去欣赏那巧笑倩兮,美目盼兮,只是简单随意地应和了几句可有可无的话,看到明玄锦从侧前方投来意味深长的笑时,便更加心烦气躁。
浓重黑色的夜幕上,有一钩弯月,弓刀似的悬垂于天。隐隐有夜风吹过,凛冽得似一个个针尖在肌肤划过。
景竹打了个喷嚏,搓了搓肩膀,这才意识到大殿内外竟完全像两种季节。
这般负气出走,简直如同幼稚的孩子一般,景竹对于自己不假思索的下意识行为感到羞愧,可继续待在那种地方看着苏荷的眼神,又忍不住想发火。
漫无目的地走着,也不知走向何方,哪里有路便去哪,有分岔路便随心走。一边想着要不冷静下来就回去,一边想着回什么回打扰人家襄王的好事。景竹咬牙挠头,不知从何时起,竟变成了这幅为一个人纠结不堪,畏畏缩缩又过分娇嗔的样子。
夜色渐深,连钩月也被阴云笼罩,寒风刺骨,恍惚间竟已有星点雪花洋洋洒洒,于天地间翻飞,在皇宫各处鲜艳华丽的灯饰下借由光亮显了形。
不禁打了个哆嗦,景竹吸了吸鼻子,打算停止这可笑的意气用事,还是原路返回。可是走着走着,这偌大的皇宫竟成了一座迷宫。
是的,景竹意识到,瞎转悠的后果就是迷路。
这不比已然熟络的襄王府,更不是城郊的贫民窟。方才着实是过于任性了,而现下景竹忽然焦急了起来。
总之,先往人多的地方走就是了,总会有人知道回去的路的。可能因为走得急,想尽快走出这荒无人烟的偏僻小路,景竹的步子也急了起来,这一急,不小心踢到了石子路边的一个东西,脚趾连带着痛了起来。
忍着痛,景竹俯身查看。借着路边零星灯笼微弱的光,这才发现原来竟是个脸盘大小的铜壶,壶面精细雕花却布满青苔,里面应该是之前下雨盛满了雨水,所以有了些重量,才会踢疼脚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