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我问的是谁?”他气急败坏的找了一圈,又回过头来,满目恼怒。
袁鸿光将书册移开,轻轻抬眼,扫了一下便收回视线,“如今你是储君,行为更要妥当约束自己。
便是有十万火急的大事,也得慢慢来。”
他捏了一颗梅花糕,缓缓塞入嘴中,咀嚼,慢慢咽下。
“您为何非要同她过不去?!”周衍之坐不下,站在他对面气势逼人,他双目瞪大,见他依旧徐徐缓缓,不由得火冒三丈,上去一把挥开那碟梅花糕。
碟子落地后发出清脆的响声,梅花糕碎了一地。
袁鸿光叹了口气,抬眼用一种奇怪的目光望着周衍之。
就像小时候,他抱着他坐在膝上,用拨浪鼓逗他嬉笑,玩闹,孩童总是会发出咯咯的笑声,纯真烂漫。
日子过得太快,两鬓斑白,无法再为他做任何事,甚至做任何事都可能变成拖累。
袁鸿光的眼中,慢慢有了当年的温情。
袁皇后带着周衍之,从白光中慢慢走来,皎洁却不刺目。
“衍之,再叫我一声外祖父。”他声音带了暗哑,低低的,叫周衍之胸口一颤。
“我有些想不起你母后的样子了”他往后靠了靠,头枕着软枕,眼皮微微垂着,“那时候你还小,坐在我膝上不肯下来,却总是缠着我讲疆场上的战事,你说,你喜欢穿甲胄的外祖父,够威风,够威武”
梅花糕的香味在嘴里扩散,带着些许苦涩。
周衍之蹙眉,觉察出不对劲,他上前,捡起一枚梅花糕,置于鼻间轻嗅,颜色大变。
“外祖父,您到底为什么要这样做?!”周衍之神色痛苦,近乎自责却又始终难以理解袁鸿光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