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妙彤不妨被推到风口,就像架在火堆旁炙烤的羊,左右翻腾不得。她张了张嘴,道,“其实小报上的人,未必便是你想的那般。”
话音刚落,便有人小声附和,“我觉得也是,尤其是这几日的朝报,愈发愈发像另外一人。”
冯兰柳眉竖起,顾妆妆见她如胀气的河豚,也不知该笑还是该气,这样的人,横竖不理才是,可局外人都替她开了口,若是再闷不出声,便真的是薄情寡义。
“冯姐姐总爱生气,也不知谁惹恼了你,非要拉着旁人一起不痛快。”她想了下宋延年,先前还顾虑会影响他生意,如今情势所逼,她也不再瞻前顾后。
“冯姐姐身上穿的是最时兴的样式,面料也是从波斯国进的,价值不菲。若我没记错,临安城只有我们宋家在卖,一匹布便要千金。
你说的那个小报,我也追过。既然今日冯姐姐再度提到,那我不得不劝一下姐姐,当真要讲下去?”
到底念着冯都尉的权势,顾妆妆临近话尾,又有些后悔,便留了余地,只提到开头,希望冯兰就此打住。
“只准你们宋家侯服玉食,不让旁人华冠丽服。再者,宋家产业与你有何干系,不过是仗着一张相像的脸”
“兰妹妹!”赵妙彤瞪她一眼,冯兰勾着指尖扯了扯巾帕,并不消停,“赵姐姐,难道不是吗?
小报里的人就是她吧。婚前失贞,抢人未婚夫,又害死沈家大姐姐,鸠占鹊巢”
“啪!”
冯兰的声音被一记狠狠地巴掌打断,皙白的脸上立时浮起红紫的手印子,顾妆妆将手负在身后,握了握拳,有些麻。
“你敢,你敢打我?!”冯兰捂着脸,许是被打蒙了,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待醒转,望着周遭同情鄙薄或是嘲弄的目光,忽然便暴怒起来。
“你疯了吧,顾妆妆!”
“我是怕你疯了,都尉大人也保不住你。”顾妆妆摩挲着手掌,漫不经心的抬起小扇一般的长睫,微微一笑。“你说的那些罪名,要想查证并非难事,只消找来小报老板问问,是受了谁的授意,在报上那般信口胡诌,总比在这给人泼脏水来的确切,如何?”
众人觉得有理,只觉得左右是身正不怕影子斜,这才敢正面与冯兰交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