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患者刚出重症病房就折腾,他一个大男人不细心,你作为家属不能看着点啊?”凶巴巴的护士瞪着筑清光,包容了罪魁祸首。
筑清光敢怒不敢言,撇撇嘴坐在一边,手指被顾漾舟握在手心。她烦躁地揪他掌心软肉,动作却不舍得放重,轻轻柔柔地好像在跟他调情。
护士注意到他们的小动作,心道现在的情侣真是如胶似漆。她清咳两声:“纱布用完了,我先出去拿。别再剧烈动作了啊!”
门一关上,筑清光立刻挣脱他:“你以为流血好玩?你知不知道那天你做手术的时候”
她说到一半顿住,事实上她也不知道。
那时候她还在昏睡状态,顾漾舟却在生死悠关的抢救中,那些细节都是从小助理那听见的。
顾漾舟面色苍白,一身湿漉漉地被人从海里救上来,中途休克过好几次。大量的血纱往外送,医生的白大褂都是一片红,发出警报的呼吸机攥紧了手术室外每一个人的心。
病危通知下来的时候,医生甚至找不到人签字。
深夜的走廊外面站着他的下属,同事,却惟独没有家人。唯一算得上和他最亲近的筑清光,在绑架的前一天还笑着把人推远。
她光是听助理描述那画面就难过得不行,筑清光自私自利惯了,对所有追求者弃之如履也没有一点愧疚感。就算有,顶多就那几分钟。
顾漾舟终归和别人是不一样的,他不仅仅只是一个喜欢她的人。
好多年来她都能用开心享乐的生活堆积自己,可那一刻她心底深处的恐慌都涌了上来。她在面临死亡威胁时半开玩笑地说自己还没和他道谢,在进icu看见插满管子的他时却是真的在害怕。
这个男人其实是让人上瘾的,你明知道他习惯隐匿在黑暗里,会扯着你的双腿一起下坠,却还是会重蹈覆辙般一次次扑上去。
他看向她的眼神里藏着千丝万缕的秘密,她一旦察觉,就无路可退,无处可逃。
“顾漾舟,我好像懂一点你的感受了。”她有点僵硬地抱上去,脸贴在他的颈脖上。
我不想你消失在我的生命里。
十多年的习惯也好,不是亲人胜似亲人的感情也好,由愧疚变成喜欢的爱情也好都是应该缠绕在一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