筑清光越想越觉得自己的思路没错,她比起对这些一窍不通的顾漾舟,好歹还有过几段能提出来的感情史。
“我分得清。”他低声似呓语,捧过她的脚,认真地给她绑上鞋带,手法娴熟又缓慢。
这画面像放了负倍速的老电影,胶带都在摄影机里发出喀嚓喀嚓的转动声,嘈杂又让人烦躁。
时间也走得慢,一分一秒变得难熬。
筑清光后知后觉是自己的耳边有点乱糟糟的,像有虫子在振翼,估计是酒精作祟。
但也足够听清他的话了,他分得清对自己到底是依赖还是爱。
他分得清可是她分不清啊!
成年了还要被他以男朋友的身份管着,两个人天天黏在一起,一想到就想反复去世了。
“其实拍拖不就那点事,可我觉得我们并不合适。”她自顾自地说,打了个酒嗝,有些大舌头,“嗯,而且现在我还不想谈恋爱,太麻烦!当然也可能是目前为止还没有出现能让我觉得不麻烦的人,反正那个人也不会是你你在听吗?”
他眼尾一道潮红,听懂了她的意思却固执地不肯应一句。
她越轻松,他越沉重。
就像越靠近那阵熟悉的柑橙味发香,他内心深处的欲望就越可憎。
每个带着拒绝意味的词都在撕扯他,像千军万马踏过胸腔,让人感受窒息的滋味,缓慢而彻底。
声控灯又开始闪烁不定,越来越暗。
她别开眼,只当没看见他的难过。左不过才十八岁的少女,什么都只顾自己才是筑清光。
筑清光扬起唇小心翼翼地问:“那我们现在能做回朋友了吗?”
黑暗中任何微小的细节都会被发现,何况是长达一分钟的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