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周后,黎忱依旧没能在旁听席上找到净炀的身影。
案子其实没多大争议,所以证据都是黎忱自己抛出来的,他没有辩驳的可能。
黎忱全程没什么情绪波动,静静听着检察官的控诉,听着金律师的辩诉。
双方激烈对峙,站在自己的立场为自己的代表方辩护争取的时候,黎忱就像一个置身事外的旁观者,最后公布结果,问及是否有异议时,也只轻声回了句,“没。”
他起来,转身,跟着负责人下席的时候又往旁听席上看了一眼。
只一眼,他便在人群最后面看到了自己想要找的人。
旁听的观众人里边还有许多实习法学生,人都有恻隐之心,对好看的人都会宽容很多,且这人也没干什么杀人放火十恶不赦的大坏事,也得到了该有的惩罚,两年对他这种经济犯来说已经算是合理的了。
所以他们之间很多人一边旁听庭审积累经验,一边肆无忌惮地欣赏这位罪犯的颜。
他们看到,全程都面无表情波澜不惊的罪犯,突然有了表情变化,眼睛里闪过一道光,却在转瞬间又暗淡了下去。
黎忱和净炀之间隔着一整个陪审团和旁听席,其实也不过短短十几米距离,黎忱却觉得他们之间隔了一个无法跨越的天堑。
他哥脸上不是怜悯、同情、心疼,也不是愤恨、无奈,或者大仇得报的痛快。
而是跟他一样的一潭死寂。
他知道金泽涵是净炀给他请的律师。
可是此刻的净炀却仿佛在告诉他——
他用自己的身子跟净炀换了他在黎氏的地位和景盛的一蹶不振,却欠了净炀一颗真心。
又用黎氏的一败涂地和景盛的回天去还净炀一颗真心。